黑暗在短時間內如同一道道幽暗的利劍在崖壁的縫隙間攀爬。空氣中的寒冷越來越明顯,一種奇怪的芬芳從迅疾劃過我的臉的風裏流散開來。
我的身體一直保持著垂直的自由落體,飄逸著的長袍在空曠的空間裏顯出發散而模糊的光,。到後麵,甚至連上空裂縫透進來的光線,也在逐漸的變細中北黑色吞噬。
除了巨大的忘川河流下來形成的瀑布洶湧的聲音,周圍都是一片死寂。
而死寂與黑暗交織成的神秘空間,無數的陰森觸手正在朝全然不知的我緩緩延伸而來。
這個深淵真的深得令人恐懼,如果一個普通的平位禦使掉進了崖底,他恐怕根本沒有足夠的星痕來支撐自己飛出這個死亡深穀。
越到下麵,那種不同尋常的香味便更為明顯,其中甚至有一些蠱惑人心的力量。我察覺到了似乎將要產生危險,緊緊地握住血泊之齒,而它在平時發出的耀眼紫光,現在處在無邊的黑暗中,光芒竟然像是敵不過這濃重蹊蹺的黑霧,被吞噬地隻貼著劍身發出微微的光亮。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
猛然,我的正前方的黑暗裏,一道碧綠色的影子在風馳電掣間一頭向我紮來。在它貼近我的前一秒,我迅速翻過身與它相對。血泊之齒在“嗡嗡”的弦音般的聲響中,我用它往下麵橫著劃出一道弧線,“轟”的一聲,巨大的劍氣蕩開了沉重的空氣,朝前麵拉出抵滿整個深穀寬的巨大弧形光亮,白色的光弧以急如星火的速度直直地融進未知的地域。幾秒之後,從深淵底下傳出一聲“吱吱——”的尖叫聲。
我鎖了一下眼睛,淺笑過後又倒垂下身子,加快速度朝這隻神秘的怪物落去。
[千岸嶼?無淵峽穀]
在這個黑魆魆的陰森洞穴中,這個像蛹一樣的東西停息了發出光亮,裏麵低沉的“隆隆”聲也停止了。
一瞬間,這個人身上方才包裹在身上的蛹,就如同無數絲綢般四散滑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看著自己又縮小了一點的傷口,虛弱地喘著氣,臉色仍是森然的慘白。
就在這時,天地間,忽然回蕩起一聲……一聲根本無法形容的聲音。這種聲音,聽到的人會覺得這根本好聽到無法形容,會覺得全身通暢,神采奕奕。而當這聲音頃刻消失,人會立即奇怪地,對自己先前聽到的,是怎樣的聲音,毫無印象。
很明顯,這個女子對這仿佛容納了全世界浩瀚的聲音的出現,沒有絲毫的驚奇。她掙紮著讓靠著石壁的自己,身子立起來一些。
“魅。”
“主人,我會盡快,找到……找到我所守護的天牙,請您放心。”
“你身上被黑暗神訣所詛咒的傷口,我隻能幫你加快它一半的恢複速度。”
“多謝主人。等傷口痊愈,我就立即前往神地大陸,尋找天牙。”
“恩。”
十分簡短的對白,這個無比瑰麗的聲音,便準瞬即逝。女子在等待這個聲音消失了片刻後,又倒在了石壁邊。她看著自己已經小了一半的血窟窿,又抬起頭,往前方望去。
那雪白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數萬裏,到達了神地。
我在即將到達深淵底的前一刻,看見了穀底陰濕的沼澤地中,一株巨大無比的藤蔓全身正發出幽幽的螢光。
它的葉片幾乎有一個人的大小,鋸齒狀的葉片上全是一些光怪陸離紋路的葉脈。它粗壯的枝幹密密麻麻地粘在黑色的崖壁上,整個身體如同蚯蚓般惡心地扭動著,並不斷流下綠色腥臭的黏稠漿液。
我看到了它一根被我砍斷的枝幹,被切斷的橫截麵全是混著黑亮血液的暗綠色內髒,落在地上的斷臂還在時而陡然蠕動。
而長在它無數根藤蔓尖上的血色大口,正一起朝我發出刺耳的“吱吱——”的嘶叫,隨著藤蔓上下遊動,像一頭長著無數隻觸手的綠色章魚。
它應該便是,四階靈獸中王者級別之一的,靈獸混沌。
原來它竟然生長在這裏。
一旦有人掉進這個深淵,它便用數不清的口去撕裂獵物。
但傳聞混沌也是異靈獸,無法被法訣所殺死。這麼說,混沌盤踞在這裏,它一定是在守護著什麼。
透過它巨大的身軀,果然在它身後看到了一條幽深不見底的走廊。
我提起血泊之齒,借著地麵,縱身一躍,朝它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