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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麒麟山,曹熙馬上過來問我有沒有事,需不需要暫停。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就是有點恐高。”
曹熙打量了我一陣,確定我真的沒事,讓我有問題一定告訴他,未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席宗鶴正在與財叔說話,並不看我。他隻是扶了我一段路,等過了玻璃棧道,我身體不再發軟,就讓我自己走了。之後也都站的遠遠的,不與我做眼神交流。
他的心思太難猜,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晚間睡覺前,我實在忍不住有話要問他,借故洗澡忘拿睡衣,讓他幫我送進浴室。
他一進來,我就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抵到了牆上。
“你是不是記起了什麼?”我問他,“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有恐高症?”
席宗鶴側目看了眼我撐在他腦袋邊的手掌,又看回我,同樣用著壓低的聲音道:“隻是一些片段。”他的眼眸猶如深井,說話並不避諱,“你趴在窗上怕得發抖,還哭了。”
我一愣,收回胳膊,挺直了腰背。
他口中的“片段”我當然不會陌生,衡嶽山莊,他將我壓在落地窗上,還不允許我閉眼。
身體滾燙而虛弱,膝蓋顫抖到難以支撐,並且隨著身後的力度,不斷撞到身前的玻璃上。
“好看嗎?”
腦海裏響起席宗鶴曾經低沉沙啞的問話,與眼前男人的形象逐漸重合。
他能想起來就不錯了,我知道自己不該奢求,但我還是止不住感到失落。
我退後一步,忽地衝他笑起來:“我的確有恐高症,但哭不是因為害怕……”
席宗鶴可能一開始沒聽明白,眼神透著迷茫,接著他猛地理解了其中**糾纏的含義,雙眼微微睜大。
“你……”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顧忌著身處環境,終究閉上了嘴。
我其實不用聽也猜得到他要說什麼,無非“你能不能要點臉”或者“你能不能別這麼不知羞恥”,諸如此類教訓我的話。
故作什麼矜持?好像把我操得死去活來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他眉心慢慢隆起,道:“衣服在這兒了,你慢慢洗吧。”說完收回視線,開門走了出去。
我注視著合攏的浴室門陷入沉思。醫生說過他失憶的情況隨著時間過去可能會得到改善,他現在也的確正在一點點記起來。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終將變回過去那個席宗鶴?
我躺在一塊軟墊上,陽光明媚溫暖,周圍很亮。
舒適的環境下,我手裏捧著一卷劇本,正在認真研讀其中的台詞。
四周很靜,靜到沒有任何聲音,仿佛是一部電影,按了靜音播放。
忽然,在這極靜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說英語難聽得要死。”
世界一下有了聲音,煥發生機,花鳥魚蟲,機器的嗡鳴,連陽光都似乎有了氣味。
我轉過頭看向來人,席宗鶴端著咖啡站在我身後,像是工作久了,特地上來曬曬太陽休息一下的。
我對他的挑刺有些不快,梗著聲音道:“我就是這水平。”
他將咖啡杯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放,又問:“那為什麼不練?”
一個貴公子,一個窮小子,他問我為什麼不練好英語口音,簡直就是“何不食肉糜”!
“因為我沒有一個好老師。”我拉著他的雙手,讓他坐到我身旁,再整個人跨坐到他腿上,“你要教我嗎?”
他拿起我的劇本看了一眼。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
Youmakemehappywhenskiesaregray.
You"llneverknowdearhowmuchIloveyou.”
那是我第一次接演電影,隻是個小角色,抗戰時期的一個公子哥,後來投入革命,為了激勵大家,在戰壕裏唱了首大洋彼端流行過來的《youaremysunshine》。
席宗鶴嫌我說得難聽,自己示範了一遍給我聽。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兼具情感,徐徐道來就像在說情話。
我聽的臉都有些熱了,問:“什麼意思?”
其實我知道意思,就是想讓他告訴我。
席宗鶴雙手按在我的後腰,黑沉的眸盯著我:“你是我的陽光,我唯一的陽光……”
當烏雲密布時,你時我快樂。
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濕熱的吻在我倆之間展開。
我摟著他的後腦,**他的舌尖,用臀部不住磨蹭他的**。
他鬆開我的唇舌:“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