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體滲入翻開的傷口，劇烈的灼熱感襲來，許曉晴還是忍住縮了一下腳，而他早有準備地抓住她的腳腕，好能夠繼續清理。
言穆雲的手其實也是顫了一下，一向淡然的他，沒想到竟然會因為這種事心抖一下。
包紮的時候，他的手機在桌子上震動，言穆雲埋頭動作沒停過，那樣子好像不打算接。許曉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陸經理。
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將近淩晨一點。這個點陸經理打過來，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而他隻耐心幫她清理傷口好了後，才瞥了一眼手機，見是陸浩，他猶豫了幾秒，最後沒有接。
“陸經理這個點打過來，應該是有很重要事。”她提醒，“包紮我自己來也可以的。”
“先不用管。”他也沒抬頭，隻管繼續幫她處理傷口。
從清理到包紮，他小心翼，把紗布貼好後，他起身：“你等一下。”
說完，他就走進廚房，從置物櫃裏拿出一罐巧克力。他取出一顆，小小粒的圓錐形，金黃色的紙包著，很是耀眼。
這是她和世佳在H特別行政區買的，因為她覺得很好吃，第二次去的時候幹脆買了一大罐。
那櫃子裏的零食，她最喜歡吃這個了，他是怎麼知道她喜歡這個？而且……
“吃一顆，或許就不那麼疼了。”他替她剝開金燦燦的包裝紙，然後伸到她的唇邊。
小時候，她每次打針，打完後都會坐在一邊嗷嗷大哭。媽媽就會把準備好的糖給她，她看到糖就不哭了。
直到現在，隻要她生病看醫生，看完後一定會給自己一顆糖，心裏對自己說：“媽媽也說，不舒服的時候，就要對自己更好！當做犒勞自己！”
這件事，她已經不記得有沒有跟世佳說過，不過言穆雲既然如此，應當是說過。
她抱著枕頭，雖想得入神，有些發愣，但卻下意識地直接含住巧克力。薄而柔軟的雙唇碰到他的指尖，讓他一怔。
許曉晴低著頭，讓含住在嘴裏的巧克力慢慢融化。許曉晴感到這一次的巧克力甜得有些膩。
她想起一年前，她和方子軒還好好的，她重感冒發燒，他陪她去校醫室。等打著點滴的時候，她說她要吃糖，方子軒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打個針還要吃糖？”
“我就是想吃！”她撒嬌道。
“你就好好喝粥，你都一天沒吃飯了！等吃完粥，我再考慮要不要給你買糖！”
她記得後來，她吃完粥，他並沒有買。因為他急著回學校趕期末論文，塞給她五十塊錢，說：“我等下要回去趕論文，楊可已經趕著過來了，一會她會送你回去，你們自己買點好吃的。”
……
那時候，方子軒說話還是很溫柔的，但許曉晴知道，他隻是嫌麻煩。校醫室外麵就是學院超市，來回也不過十分鍾。
言穆雲明明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卻記住了她喜歡吃什麼，記住了她什麼時候會特別想吃糖。他沒有說她嬌氣，而是直接拿過來。
許曉晴抬頭看他的瞬間，雙眼朦了一層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