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含著笑意道：“所以你趴在桌子上等我是想跟我說什麼？”
難道他就沒想過要生孩子嗎？不過想到一會要說出口，她就不自覺地臉紅了。
她低了低眼瞼，每每想說出口，又說不出。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開口，他便把她輕放在床上：“很晚了，我還沒洗澡，你先睡。”
說著，他便轉身，這還踏出一步，她就抱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轉身，見她跪在床上，抱著自己的手臂，又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他就納悶了。
“你為什麼不想生孩子？”她想了想，他們既然是夫妻，那就算多不好意思，這話也還是要問的嗎？
他一愣，轉身，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不是想讀書嗎？如果懷孕了，會影響你複習的。”
雖有些許失落，但他眼底的柔和不禁讓她覺得不可置信。
所以，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偷偷備考嗎？所以，他避開排卵期才行房事是怕耽誤了她嗎？
“你的成績我也看了，很棒！曉晴，恭喜你，考上了自己喜歡的學校。”
他說這話的時候，將她抱住。
許曉晴沒看到，他眼底裏有那麼一絲畏懼，但她卻聽得出這真誠的祝賀裏，似乎還有一絲絲的不安。
“你……都知道了？”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
“傻瓜，同吃同住，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輕笑，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我該洗澡了。”
許曉晴怔住了，任由他鬆開，就這樣愣愣地望著他拿了衣服進浴室。
好一會兒，她躺在床上訥訥地盯著天花板。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沒有放棄，原來他根本沒打算阻礙她追求夢想。他總是在背後，默默支持，什麼都替她考慮。可她呢？總是質疑，從未坦誠，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覺得好後悔，好愧疚……
言穆雲洗完澡上床休息的時候，剛鑽進被窩，就感覺到她在往自己靠近。許曉晴睜開眼，然後擁進他懷裏，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哭了起來。
“你怎麼哭了？”言穆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這剛關了燈又打開。
“對不起……對不起……”她抽抽搭搭，很是愧疚。
對不起？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以後再也不瞞著你了！”她想收住淚水，可卻發現更加洶湧。
“你先別哭。”他捧著她的臉，替她擦眼淚。
“我以為你不肯讓我考……”許曉晴的性子吃軟不吃硬，那時候他說不讓她去考試，她便覺得他太獨裁了。
言穆雲這才明白了，原來她是因為瞞著自己所以感到愧疚？真是傻丫頭！
“傻！”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輕笑。
許曉晴聽他語氣並沒有責罵，就抬起頭看他。而他見她雙眼濕濕，臉頰也都沾著淚水，幫她擦幹，道：“考上了不該高興嗎？”
人這輩子，能實現自己想要實現的夢想，每天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就無憾了嗎？他當年無法實現的，讓她替自己實現也好啊！而如今的他，每天醒來都能見到她的睡顏，看著她笑看著她哭，人生便覺得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