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桐城, 濕冷的天氣磨得人一動都不想動。人一走出室外, 迎麵就是一陣冷風。
熙熙攘攘的放學人潮之中, 同學們三三兩兩地擠在一起,都忍不住要去看落在後頭的南望和李格非。
兩人走得很慢,隻不過俊男美女的組合太過晃眼。
南望的衣服沒有口袋, 被李格非握著手塞到了他的大衣口袋裏。
這種公然撒狗糧的舉動看得周遭的人唏噓不已, 但當事人卻完全視而不見。
“光頭強今天和你都說了什麼?”李格非回過味來,一臉好奇地歪頭去看南望。
她綁了個高馬尾, 脖子上的圍巾是他細致地繞上去的。涼風不時地在他們身側徘徊, 吹動她鬢邊的碎發, 卻吹不滅她眼裏跳躍著的光芒。
南望的性格外放了許多, 每周末也都會抽出時間來去小姑姑那裏一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時間如果倒轉回到剛認識南望的時候,他一定想不到會有今天。
“格非。”南望沒搭腔。隻是在轉頭去看李格非的時候, 沒來由地叫了他一聲。因為餘朵的這個小插曲, 她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向李格非詢問。現在經他這麼一提,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李格非不由得一怔,握著南望的那隻手下意識地摩擦了起來,從鼻間哼出了一個單音:“嗯?”
她極少這樣叫他的名字,更何況是像現在這樣眉眼彎彎地看著他了。
“你女朋友希望你下周好好考試。”南望毫不吝嗇臉上的笑容, “你要不要答應她的請求?”
她的五官本就生得精致, 這麼一笑, 眼角眉梢都跟著染上了春日的桃花,明豔動人。
李格非看著南望柔和的側臉,完全生不出拒絕的想法。
“我什麼時候拒絕過她?”李格非薄唇微動。
兩人約好晚上在李格非的公寓吃晚餐, 南望先前一直沒有機會來,今天總算是開了眼界。
李格非住在星海岸的8棟16樓,一梯一戶的戶型,麵積大概有三百多平。
入目是一大片的白色,幹淨的白色牆麵和刻意做舊的白色木地板,搭配複古的原木家具,極具北歐風的氣質。白色是一種單色,但在設計師精巧的設計之下,呈現出來的效果相當驚豔。
性冷淡到極致的北歐風,別致又大膽。
南望算是能夠理解為什麼杜宇騰如此羨慕了。
“你平常都是一個人住?”她打開冰箱,看到裏麵豐富的食材時,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嗯。”李格非走過去從身後單手抱住她,空著的那隻手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酸奶遞給她,“擔心我?”
南望誠實地點了點頭。
她母親早逝,父親雖然忙著賺錢養家,但對他們的關心卻從來沒有落下,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另娶的打算。
南望很尊敬也很崇拜她的父親。
她自己是單親家庭出身,卻也從不避諱在李格非麵前提起父親。但這幾個月裏,她從未聽李格非提起過他的父母。
“他們是商業聯姻,剛開始還會在人前假裝夫妻情深,這幾年就都各過各的了。”李格非微低著頭,臉上的情緒很淡,仿佛他說的隻是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罷了。
就好像對他們而言,他也不過是個束縛。
“不管怎麼說,我應該感謝他們把你送到我麵前。”南望轉過頭來,空著的那隻手撫上他的臉龐,“你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李格非呀。”
李格非猛地一怔。
他白皙的臉在瑩白的燈光之下顯得愈發清雋可人,但他眼裏閃爍著某種熱切的光芒,既灼熱又危險。
“你這樣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李格非托著南望的後腦勺,不費力地就將她抵在了冰箱門上。他順從自己的心意,吻上了他夢寐以求的粉嫩嘴唇。
南望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著,她微仰著頭迎合他,手裏的酸奶應聲而落。
過了很久,李格非才微喘著氣退開,“還吃飯嗎?”
南望在李格非胸前蹭了蹭,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再不吃飯,她怕他就要來吃她了。
李格非低低笑了一聲。
今年的冬天一點也不冷,心裏滿滿的都是暖意。
晚餐是李格非親自下廚做的,西紅柿炒蛋、糖醋小排、荷蘭豆炒堅果和鯽魚豆腐湯,色香味俱全。
據說是李格非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色,但偏偏都是南望喜歡的。
“我晚上一般不吃這麼飽的。”南望吃撐了,沒骨頭似地靠坐在餐椅上,有點懵。
她以為李格非應該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但這一頓晚餐遠遠超出了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