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兩百萬巨款的寧錦悅,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想要辭職的衝動。
寧錦悅坐在保安室裏,皺著眉頭, 學著陸億的口氣, 數落鏡子中的自己,“窮逼, 又不是沒見過錢, 區區兩百萬而已, 就激動的坐不住凳子, 這要是兩千萬, 你還不得心髒病突發,提前去見上帝他老人家啊。”
穩住。
寧錦悅把小鏡子放回包裏,挺直腰板,盡職盡責的看著大門,時刻提醒自己,要為孤兒院的安保事業奉獻最後一個下午。
是的,寧錦悅想辭職的衝動,隻是暫時被壓抑住了, 她準備下班之後去找劉院長, 辭去保安的職務, 然後把全部精力, 投入到早餐店的建設中去。
劉院長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批準了寧錦悅的辭職申請。
寧錦悅心裏愧疚,“不好意思, 劉院長,我辜負了您的信任。”
劉院長笑著擺擺手,“你不用愧疚,正好我親戚從鄉下給我帶來了一隻小狗,看家護院特別厲害,我前幾天就想辭退你來著,可是看你工作那麼認真,沒好意思跟你提,現在你主動辭職,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你的工資雖然不多,每個月隻有一千六百塊錢,可把這筆錢省下來,小朋友們下星期的水果錢就有著落了。”
寧錦悅忍不住在心裏感歎就業形勢的嚴峻性,現代社會競爭對手太多元,不止有人,還有狗啊。
辭職之後,寧錦悅照常去接林珊下班。
路過Vicki的紋身店時,寧錦悅看到紋身店大門緊鎖,鎖頭旁邊還貼了一張小紙條,上邊歪歪扭扭的寫了八個字:店主不在,有事燒紙。
寧錦悅失笑,看來Vicki已經徹底放棄這個紋身店了。
寧錦悅拿出手機,給Vicki打了個電話。
Vicki正在睡覺,接電話的時候很不耐煩,“這個時間,除非是遭遇了群鬼圍攻,否則不要打擾我。”
寧錦悅和聲細語的哄著Vicki,“Vicki大師,要不你出來,我請你吃夜宵。”
Vicki語氣愈發暴躁,“有事直說,不說我掛電話了。”
“那好吧。”寧錦悅轉頭看了一眼紋身店,對電話那頭的Vicki說:“紋身店生意太冷清,你又時常閉店不做生意,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好的門市,每天空在那裏太可惜了,要不,你把店麵賣給我?”
Vicki的聲音清醒了不少,“你出多少價錢?”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上來直接談價錢。
紋身店的地理位置很好,左邊小學,右邊醫院,前後是一大片居民樓,所在街道四通八達,早上有早市,晚上有夜市,早餐店開起來肯定生意興隆。
寧錦悅知道這裏房價肯定不便宜,笑嘻嘻的跟Vicki談感情,“Vicki,你看,我們是朋友,你在我家免費住了兩個月,我一分錢房租都沒收過你,每次回家還會給你買水果吃,價錢這方麵,你是不是可以便宜點?”
Vicki笑了一聲,“可以,你都開口了,我當然會給你便宜,這樣吧,我給你打八折,你看行嗎?”
寧錦悅,“八折是多少?”
Vicki報價,“四百萬。”
寧錦悅握著手機沉默了許久,“死神棍,你怎麼不去搶啊?還說是我的朋友,限你明早之前從我家搬出去,再也不許吃我家大米了。”
氣死她了。
寧錦悅決定,以後不叫Vicki神棍了,直接管她叫冰棍,冷血動物,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走到超市門口,寧錦悅終於冷靜了下來,她握著手機,坐在超市門前的長椅上,心裏忍不住後悔。
Vicki的店麵地理位置那麼好,肯定不會太便宜,說不定Vicki並沒有坐地起價,而是真的給她打了八折呢。
寧錦悅越想越覺得,她剛才諷刺Vicki的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超市前麵的馬路上,有個大叔在賣烤地瓜,寧錦悅起身,走到路邊,想買幾個地瓜給林珊當宵夜。
寧錦悅第一次在夏天買到烤地瓜,她問大叔,“怎麼夏天也出來賣啊?”
大叔笑得很憨厚,把裝袋好的烤地瓜遞給了寧錦悅,“我不會別的,隻會賣烤地瓜,冬天生意好,能把一年的錢給掙出來,夏天也不錯,整條街我是獨一份,屬於行業壟斷。”
寧錦悅接過烤地瓜,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大叔,你在這條街待了很久了吧?”
大叔點頭,“對,得有十年了。”
寧錦悅抬手,指了指紋身店的方向,“那條街的店麵,很貴吧?”
大叔很了解行情,“是挺貴的,前幾天,那條街最大的店麵轉讓,賣了三百萬呢。”
寧錦悅原本暖融融的心,直接被大叔的話凍成了冰碴,她真是太高看Vicki了,居然以為Vicki真的會給她打折。
不過轉念一想,按Vicki長久以為坑蒙拐騙的性格,隻坑她四百萬,說不定真的是友情欺騙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