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來麼?”
時臻的聲音在傅璨耳畔綻開, 她說的輕鬆又愜意, 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周圍氣氛在慢慢變化著。
薑禹直視前方, 拿在手裏的筷子夾了一大塊五花肉放在靳蔓歌的碗裏。
傅蘊歡捂著嘴咳嗽,又拿著手邊的飲料訕訕入喉。
剩下的就隻有傅老爺子和傅勳了。
老爺子一臉淡定,對於她的問題似乎沒聽到一般, 讓傅璨招呼著她多吃點菜。
傅璨一直保持著吃著碗裏東西的姿勢,沒有慌亂,沒有急迫,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向她。
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所有東西後, 才偏頭看她:“誰說他不在?諾?那不就是。”
傅璨的視線定格在了對麵的傅勳身上。
尷尬又不合時宜的。
時臻:“......”
從剛才嗅到不對勁中, 她終於找到了根源。
傅勳比想象中要慌亂許多, 看他的眼神也比以往多了幾分的蒼老和無奈。
時臻知道他和父親的關係不太好, 卻沒想到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了。
在同一桌吃飯, 都沒有語言介紹。
怪不得他會笑的那麼無奈又卑微。
時臻在心裏歎了口氣, 不慌不亂的端著一旁的果汁敬他, 爾後才道:“叔叔跟璨璨長得真像呀,都是一水的大帥哥。”
她偏著頭看他, 在桌下悄無聲息的找到了他的手心,用指甲輕輕撓了撓。
笑容沒心沒肺。
不知道的人真以為在誇兩父子長得帥。
隻有傅璨清楚。
她隻是害怕自己忍不住脾氣,把這次見麵徹底搞砸。
她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可卻忽視了傅璨對她可以是毫無底線的。
男人的手掌微攏,把那隻手牢牢的固定在手心裏,回笑了下。
.....讓她放心。
見家長比想象中要簡單的多,至少給時臻的壓力會很小。
尤其是靳蔓歌會在飯後跟她閑聊。
本來時臻麵對傅蘊歡的時候還覺得不自在, 可再有一個女人在場的話,這份不安就會減少很多。
老爺子身體不好,見過她後就上樓繼續休息了。
傅璨跟著傅勳一同上去,許久都沒有下來。
直到半個小時後,倆人才一前一後的邁步下樓。
又待了約摸二十分鍾,傅璨帶著時臻離開了傅家,回去的路上也是興致缺缺,一路無言。
時臻看他這一臉要死不活的難受表情,忍不住打趣道:“是不是因為你爸不同意,所以你才不開心的?”
傅璨的臉終於有了反應,輕笑:“怎麼會。”
傅勳的意見在他這裏,隻不過就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一臉不開心呢?”時臻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手法很重,像在抱怨,又像在把他拉出陷入低落情緒的一雙手。
傅璨把她的爪子抓牢,“我開車呢。”
“而且快到了,你要不要想想回去吃什麼宵夜。”
晚餐她都沒有怎麼吃東西,也不知是為了減肥還是為了在別人麵前留一個好印象。
索性的是,她沒繼續堅持這個話題。
任他自顧自的開車,她也不去打擾他。
擾他情緒的事情,他不想提,那她就不問。
車子不知不覺開回了傅璨家的路上,車子停在樓下時,時臻才仰著脖子無奈:“你怎麼把車開回來了?不是送我回家嗎?”
傅璨對答如流:“你想回的話,吃了宵夜我再送你回去。”
話說完,人已經飄下了車,速度很快的來到她這一邊,開了車門彎下腰:“你還不下來的話,我就抱你了。”
公主抱什麼的,他也是可以嚐試一下。
時臻坐在車裏,外邊有他堵著門。
思緒一下子飄回讀書時候,那會兒似乎也有男生喜歡在放學的路上堵女孩子。
就喜歡看她們驚慌失措又求助無援的模樣。
不過好像沒人堵過她。
時臻推了推他肩膀,把他推遠一點後,才下了車,揚聲道:“我才不要。”
眉宇間是深深地笑意。
公主抱...還是留在婚禮上吧。
傅璨在家裏找了一圈,隻有兩塊冷凍著的牛排,時臻盯著看了半天後,才啞聲想要拒絕:“要不...我們別吃了吧,其實我也不太餓。”
這個時間還吃牛排,簡直是對她體重控製的一大挑戰。
傅璨知道她的體重因為需要上鏡而必須控製,也不勉強,把兩塊凍得硬邦邦的東西重新扔回冷凍櫃裏後,才翻出包牛奶來問她:“那喝點牛奶?我這還有麥片,也可以管飽的。”
那邊,時臻已經輕飄飄的轉了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好呀。”
***
時臻是一個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很認真的人,看電視也不例外。
傅璨端著杯牛奶過去的時候,還想問她在看什麼,卻瞥到了電視裏那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