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步, 她想再退一步,一不留神, 碰倒了一隻粉底液瓶,它“咣當”一下摔在了地上。
粉底液濺在沈致的皮鞋上,他毫不在意, 又朝前進了一步,逼得她又往後退。
又一瓶卸妝水被碰倒, 滾了兩圈,摔了一地。
眼見著沈致進了化妝間, 把化妝師支走的丁丁,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外, 聽到了裏麵一陣劈裏啪啦的動靜, 忍不住心驚肉跳。
要敲門嗎?
要報警嗎?
她躊躇了半天,最終,也隻能用力剁一下腳。
此時的沈致, 雙手撐在阮棠身邊的化妝台上,把她圈在裏麵。他雙眼直直地盯著她,一點一點靠近, 幾乎要挨上她的臉。
阮棠最大限度往後仰, 臉往旁邊躲讓, 再沒地方可躲, 害怕地看著沈致。
他忽然攬住她的腰,嚇得她閉上了眼睛,手本能地搭上他的肩膀, 接著,身體被他往上一托,坐到了台麵上。
阮棠的睜開眼,後背已經抵上了冰涼的鏡麵,這讓她意識到,除非自己鑽進牆裏,不然,就再也沒有地方可以讓她退。
沈致的手撐上她身後的鏡子,帶著壓迫感的目光逼視著她:“跑,我看你往哪兒跑?”
Game Over。
“我……”麵前的獵物才說出一個字,就被他吞進了肚子裏。
如果說之前的吻,從和風細雨到星火燎原,起碼都還留有溫柔的餘地,那麼現在這個,就是惡狠狠的。阮棠的嘴唇都快被他咬破了,脖子也沒能幸免,她的耳膜被吸吮的動作震得發麻,不敢想象脖子上會留下怎樣的狼籍。
阮棠無助地推著他的肩:“不要,沈致。”
可是這被欺負得嬌滴滴的聲音反倒更像是在求歡,沈致的動作更粗野了一些,抱著她,把她拉向自己,扯得她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她失去了平衡,隻能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
沈致快搓掉她半層皮,心裏的火氣才稍稍有所宣泄,把她扶著坐好,衣服也該扣上的扣上,該拉下的拉下。
“說吧,你到底什麼意思?”
阮棠的眼睛賊溜溜地移向一邊,她怕說出來的話萬一惹他不高興,很可能又會迎來一通蹂/躪。
“為什麼一聲不吭跑掉?”沈致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自己。
她的目光虛虛地下沉,隻敢看他的下巴。然而他下巴上全是口紅花掉的痕跡,提醒著他們剛才吻得有多激烈。沈致的氣息也因為這豔麗的紅色,變得更危險。
“我……我……”阮棠支支吾吾。
他瞪著她。
她小心翼翼地說,“我不知道,我我……我害怕。”
那一刻,沈致倒是很意外。
目光也不像剛才那麼咄咄逼人。
他的手指伸進她亂糟糟的頭發裏,邊梳理邊撫摸:“你害怕什麼?”
“你突然變得好不一樣,還……還對我……”阮棠咬著嘴巴,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做那種事。”
哪種事?
沈致的臉色頓時變了變,目光中有些慌亂。
“對不起,是我不好,”沈致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裏,摸摸腦袋,“我會負責的。”
阮棠被摸得雲裏霧裏,差點就要沉溺在他的溫柔中時,猛地驚醒過來,誰讓他負責啊?
她一把推開了沈致:“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臉色稍沉,但還是耐心地握住她的手:“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棠棠?”
“你,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嗯,你也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你就直接……”
阮棠說到難以啟齒的地方,就結巴著省略過去,說得語無倫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明白。她惴惴不安地偷眼瞧著他,害怕他一生氣,又要把自己咬得很疼。
沈致沉默了一會兒。
“所以,你是不願意?”
“不願意。”阮棠不假思索地道。
他的臉色差得可以,冷冷地問:“那為什麼沒拒絕?”
“我我……”阮棠瑟瑟發抖,“我被你嚇壞了,沒明白過來。”
沈致的臉上浮起一絲譏諷:“第一次是沒明白過來,第二次第三次還沒明白過來嗎?”
阮棠簡直當場被打臉,羞愧得想用腦袋撞牆,她百口莫辯,開始口不擇言:“你那麼霸道,我拒絕有用嗎?”
“你是這麼認為的?”沈致此刻的臉色可以說是奇差無比了。
已經開了個頭,阮棠不得不把自己的話說下去,她耷拉著腦袋,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不是這樣嗎?從小到大,你要我做什麼,我沒有聽過你的話?現在也一樣,隻要你想,你總有辦法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