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梁甜第二天起來精神好了很多。
她主動地下樓找張媽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後,老中醫照例來給她把脈。
他捋著胡須說:“你這胎兒總算是穩定下來了,你自己的身體呢還有所欠缺,昨晚吹了冷風吧?自己要注意點,你這會兒要是有個小感小冒的可是不得了啊。”
“多謝您,我會注意的。”她再也不會像昨晚那樣放縱自己任性了,畢竟肚子裏的小寶寶剛跟著她經曆一場大難,脆弱得很。
人家都說孕婦不能多哭,否則生下來的孩子以後會命苦,所以哪怕為了寶寶,她也要堅強,必須忘掉這裏的不愉快,開始新的生活。
被老中醫那麼一說,梁甜今天都不敢再去花園裏散心了,除非等體內的寒氣散去,她才敢再出門,於是她就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爬上爬下,當是鍛煉了。
可這一天到了晚飯時分,裴湛卻遲遲沒有回來。
“張媽,你打過電話問過他了?”
“沒有,先生今天好像特別忙,電話沒人接,梁小姐,要不你先吃飯吧,不能餓著肚子裏的孩子。”張媽勸道。
梁甜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這些天和裴湛相處下來,他們已經像是認識多年的好友那樣,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不過開飯前,她還是撥了個電話給他,沒想到他接起的很快。
“不好意思,今天實在是忙壞了,你先吃飯吧不用等我。”
梁甜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一件事,抿著唇問:“裴湛,你今天這麼忙,是因為我嗎?”
因為她提出了後天就要走,所以裴湛在忙著交接工作?
這也是她剛才想到的,昨天她滿腦子都是江牧珩,所以裴湛說的話她並沒有過腦,隻記得他答應了後天就送自己離開。
剛才她回憶了一下下,越發確定昨晚裴湛說的是“我們後天就走”,而不是“我後天送你離開”,幾個字的差別,背後的意思可太不一樣了。
那頭的裴湛沉默了一下,然後他含著笑的聲音說:“我實在忙得騰不開手,這樣吧,有什麼事等晚上再說,我先掛了。”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梁甜的心情一陣複雜。
是她疏忽了,看起來,裴湛是打算要跟她一起去國外啊。
都怪她昨天太傷心了,沒有把話和他說清楚,她隻是需要他的幫助,離開這裏,她並沒想著要裴湛和她一塊兒走啊。
裴湛的家人在這裏、工作在這裏,他跟著她去國外做什麼呢?何況,她如今也不是什麼單身少女了,她是一個孕婦,她什麼都給不了他啊,甚至還會有個拖油瓶,她不想這麼麻煩他、耽誤他的人生。
她剛還想說讓他今天早點回來呢,可惜裴湛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
晚飯之後,梁甜躺在臥室的搖椅上,仰望著星空,感覺心裏前所未有的寧靜。
從答應江爺爺跟江牧珩結婚之後,她的生活就像過山車一樣,陷入了起起伏伏之中,現在能夠看著夜空,撫摸著肚子裏柔軟的新生命,她真覺得,這是一片久違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