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劉的聲音, 宋閱迅速的轉過頭。
楚蕤的眉眼一挑, 很快從宋閱的眸光中收回視線, 把粉色信封在櫃子裏壓好,才走出座位。
劉風在陽台等他。
楚蕤幹咳一聲,以為劉風要和那天一樣說關於宋閱的事情, 心裏正在措辭如何說。
“你爸爸在校門口等你。”劉風手落在他的肩上,歎息道,“你去看看一下他又什麼事吧。”
不是說宋閱。
不過劉風——他來幹什麼。
楚蕤的眉頭緊緊夾住,對著老劉點了點頭, 朝著校門的方向慢慢走過去。
劉風和他的關係, 除了血緣, 兩個人之間在沒有什麼別的感情的糾葛。
如果有, 也是楚蕤避之不及, 渴望再也看不到那個人。
來到校門口。
楚風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藍色外套, 臉很白, 是那種常年酗酒以後留下的慘白。
他站在七中門口的欄杆上,麵目倉皇, 神色倥傯。
“你來做什麼。”楚蕤走到七中外,眼光銳利。
楚風雙手不停的變化著動作,“楚蕤,我有事找你。”
楚蕤抱著胳膊,表情譏諷,“有事找酒,別找我, 我一個窮學生,能有什麼能幫到你楚大爺的。”
說完,像是再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楚蕤轉身就打算離開。
“你身上好歹是留著老子的血,老子讓你幹點事你磨磨唧唧幹什麼。”見楚蕤冷酷無情,楚風忍不住罵道。
楚蕤也不轉頭,單薄的背影在春風裏勻速向前。
他身上流著他的血,他無話可說,但是除了這麼一點淺薄到一戳破的關係,他隻想他死。
“你爹真的有事。”楚風還在外麵喊。
楚蕤對著保安說,“他不是我爹,別讓他進來。”
保安點頭,表示知道了。
楚風聽了,在後麵罵罵咧咧。
回到教室,早自習已經結束,宋閱的頭趴在課桌上,數學書立著放著,學習的樣子非常奇怪。
楚蕤忍不住笑了笑,剛才的煩躁瞬間消失。
宋閱聽見,立刻抬起頭來,乖乖的坐好,擔憂的問道,“老劉找你有什麼事。”
剛剛看到老劉叫楚蕤出去,還以為是要反對他們兩個談戀愛,要分開談心呢。
可是左等右邊等,都沒有聽見老劉叫她的名字。
所以老劉叫楚蕤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宋閱眨著一雙虛心求教的大眼,像是撞見了骨頭的小狗一樣,期待的看著楚蕤。
楚蕤淡淡的笑了一下,避開她的目光,即使這個人是宋閱,他也還沒有做好要和她分享的準備。
“有個人找我,我過去看看而已。”
“是圓圓?”
一聽到有人找他,宋閱腦子裏忽然蹦出來兩個字,圓圓。
“她怎麼了。”
翻書的楚蕤手僵了一下,他輕輕的拍了一下宋閱的腦袋瓜,“想什麼東西呢,你不認識,是個……男的。”
猜錯了。
宋閱悻悻的咬著筆尖,“哦。”
“別想的這些有的沒的,好好看書。”
“好的,好得。”宋閱不停的點頭,無比真摯的向楚蕤保證。
四月天的燕在走廊的拐角處銜泥來,從小小的一個灰撲撲的點,轉瞬就成了暖暖的一個窩。
這一天,和往常的任何一天相比,都無比的尋常。
楚蕤從浩瀚的書海裏抬起頭,宋閱剛從小賣部上來,一個拿著一個可愛多,左手是草莓味的,她伸出粉色的舌尖,享受的舔了舔。
右手的那一個香草味道的她遞給旁邊的男生,“喏,給你吃。”
楚蕤擰著眉頭,不太讚同的望著宋閱,“把你手上的那個給我。”
宋閱啊了聲,手上的這個她已經吃了大半,上麵的冰激淩都被她甜的黏糊糊的。
“你喜歡吃草莓味的啊,早說啊。 (慕.音.団.懟) ”
她衝著前麵的祁杜叫了幾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把你那個還沒吃的草莓味的雪糕給我。”
祁杜應了聲。
楚蕤搖了搖頭,說,“祁杜,你自己吃。”
宋閱楞在哪兒,楚蕤把筆擱下,站起來自然的把可愛多從搜宋閱的手裏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