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喝了酒的, 雖然沒有醉得滾到桌子底下去打, 是腦子肯定是暈乎乎的。
趙林鬆縱橫酒桌這麼多年,說是千杯不倒都不誇張,不管是地十八個還是地二十八個,反正手機到了他的手裏, 他想打給誰就打給誰。
鹿呦呦捏著手機,指關節微微泛白。
如果她能提前知道被選中的人是顧盼升,別說是一瓶啤酒, 她寧願選擇生吞五箱洗發水, 也不想打這個電話。
在場的人都是星靈的員工,雖然顧盼升很少來星靈,但畢竟是總公司的大BOSS,無論是年會還是其他事情,總會見到過, 更不必說顧盼升本人偶爾也會出席各種電影圈的頒獎晚會或是典禮, 絕對不算陌生麵孔。
眾人紛紛瞥了一眼趙林鬆,沒成想大名鼎鼎的趙導此刻竟然格外興奮。
鹿呦呦說完那句話之後,便一直懸著心等著對方的回複。
他那麼厲害,肯定能聽出來不對勁吧?
而且,他們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怎麼想都不可能懷了他的孩子嘛!
顧盼升那邊沉默了十幾秒,都沒有說話。
就在圍觀群眾都以為這個初出茅廬的女孩惹惱了公司的大老板,第二天就會被炒魷魚的時候,手機裏突然就傳出來了一句讓眾人掉了一地下巴的話。
顧盼升說:“是那天晚上……”
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鹿呦呦打斷了:“不是!”
女孩羞紅著臉,雖然距離那一夜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但那晚帶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
他隻是說了幾個字,鹿呦呦便覺得舌尖上似乎又嚐到了那個陌生而下/流的味道。
這也是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體生來就如此敏感,被他玩/弄的時候明明一百個不願意、一百個恐懼,卻依然不可避免地紅著臉攀上好幾次高/潮。
聽到她如此斬釘截鐵的否定,顧盼升有些意外,他聽到她第一句話起,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這個電話,與其說是她主動打過來的,不如說好像是被人強迫著打過來的。
於是,他繼續試探道:“那是哪個晚上?”
鹿呦呦紅著一張小臉,餘光瞥見群魔亂舞的圍觀群眾,長歎一口氣,然後對他說:“今晚。”
聞言,顧盼升一頓,大致猜到了對方現在的處境,於是繼續說道:“好,我知道了。”
聽見他如此淡然的回複,圍觀群眾頓覺好沒意思。
挑釁強/權永遠是人民群眾的最愛,隻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平庸而懦弱的,不敢親自去老虎嘴邊拔毛,但是如果有了出頭鳥,又會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圍觀。
鹿呦呦覺得頭皮發麻,暗自慶幸他沒有說出更多出格的話。
要知道,現在可是免提,萬一他又說出來了什麼垃圾話,她可徹底洗不幹淨了。
顧盼升似乎想到了這個電話會打過來的原因,盡管是鹿呦呦被迫打過來,但他依然心情很好,於是決定配合對方演好這場戲。
顧盼升:“既然懷了就生下來吧,我讓助理查個合適的日子,把婚事辦了。”
鹿呦呦:……你入戲還挺深的。
圍觀群眾:???老板是不是被人穿越了???
事實證明,顧大老板不僅沒有被穿越,而且依然維持著四九城頭號資本家狠厲毒辣的眼光,迅速就從茫茫人海之中,揪出了罪魁禍首。
他繼續說:“胎教很重要,這段時間離趙林鬆遠一點,對孩子不好。”
所有人都快笑瘋了。
當然,大家的笑都是憋著的,畢竟,大家還是想好好留在星靈工作。
顧靈耶捂著嘴和肚子,憋笑憋得連臉都憋紅了。
鹿呦呦心知他這是在配合自己,他話裏話外對趙林鬆的嫌棄意味太過明顯,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能看出來,顧盼升已經知道了這次烏龍都是趙林鬆一手策劃的。
她又跟顧盼升解釋了兩句,也道了歉,說明這次惡作劇的緣由,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剛剛掛斷,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爆笑起來,隻有關心童一個人握著手機,手指卻慢慢收緊。
……
那通電話打完了之後,鹿呦呦漸漸發現顧盼升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說那杯紅棗水還讓她覺得生理期的隱私被人侵/犯的不適感,那麼自那之後顧盼升對她做的事情,都讓她覺得這個人是突然間性情大變,溫柔得不可思議。
《鏡花》拍攝期的這幾個月裏,顧盼升幾乎沒有來過組裏,偶爾幾次來,也都是來找顧靈耶,很少跟她單獨說話。
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會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偶爾會顯露出一些不易讓人察覺的隱匿情愫,鹿呦呦都懷疑那個在床上和自己糾葛纏綿的另有其人了。
鹿呦呦在組裏很忙,但無論多忙,她都會定期抽出時間去醫院看鹿萍。
梁宇堂還是沒有放棄追求她,無論她拒絕多少次,對方總會繼續鍥而不舍地跟上來。他就是組裏的攝影之一,日日都能見麵,而且大多數來找她的原因也多是因為工作,鹿呦呦還真是沒法徹底避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