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3)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不夠愛她嗎?

這理由實在是可笑,如果一個人愛另一個人,不能超越自己的生命,就要說“對不起”,那麼這所謂的“愛情”,本質上和道德綁架又有什麼區別。

生命那麼寶貴,每個人隻有一次,憑什麼為了另一個人而拋棄這麼寶貴的生命?

想到這裏,鹿呦呦搖了搖頭,然後對沈故說:“不用道歉,請你告訴他,不用向我道歉,他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沈故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故事,但是看到鹿呦呦現在的表情,大抵也能猜到自己的朋友應該是失戀了。

反倒是鹿呦呦覺得很對不起梁宇堂。

自從鹿萍死後,她一直都提不起精神,還是梁宇堂一直陪在她身邊,和她聊天,逗她開心。

鹿呦呦相信,梁宇堂很喜歡她,這份感情她從來都沒有質疑過,所以才會對他有著萬般的愧疚。

隻可惜,她遇見了顧盼升。

那是一種正常人完全想象不到,也接受不了的濃烈的愛意,這世界上或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像他這樣,如此瘋狂地愛著另一個人。

至少,鹿呦呦從沒見過,也想象不到這樣的人,會真實存在著。

她天生對這種抽象的東西很敏感,比如審美、比如感情。

鹿呦呦可以很輕易地捕捉到鏡頭前最美的瞬間,也可以輕易察覺到顧盼升對自己的感情,有多麼濃烈。

那份愛意實在太過震撼,以至於讓她在察覺到的第一時間,最先想到的居然是逃走。

月滿則虧,過猶不及,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有些事,物極必反。

正當鹿呦呦沉思著的時候,那輛保時捷的駕駛位上,也下來了一個男人,如鹿呦呦所料,正是陳冰時。

鹿呦呦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躲在了顧靈耶的身後。

她向左看了看陳冰時,又向右看了看沈故,一種天崩地裂白學修羅場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

這……

陳冰時和顧盼升不一樣,沈故和梁宇堂也不一樣。

陳冰時沒有顧盼升那樣偏執強勢,而沈故也比梁宇堂自信得多了。

這兩個人競爭起來,才算是旗鼓相當。

鹿呦呦這才明白,剛剛顧靈耶為什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因為,現在這狀況,確實有點棘手……

就在她擔憂著顧靈耶的時候,又一輛車停在了那一黑一白兩輛車之間。

流線型的法拉利甚是拉風,開機宴剛剛結束,酒店門口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一看到這盛況,都忍不住多看上幾眼,隻可惜迫於星靈總執行長的威壓,不敢過多停留,要不然早就被圍成一個圈兒了。

幾秒鍾後,鹿呦呦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提示的名字,然後就接起了電話。

顧盼升讓她上車。

雖然在場的人聽不到鹿呦呦的電話裏說了些什麼,但顧靈耶認識顧盼升的車,在看了看眼下自己的處境,好像也有些糟糕,於是便讓鹿呦呦去找顧盼升了。

顧導曰:我不去修羅場,誰去修羅場。

所以,等鹿呦呦坐上了顧盼升的車之後,那三個人也一直僵在酒店門口。

鹿呦呦想等等看,自己最好的朋友到底會選誰,畢竟這開車來接著出去約會的架勢,怎麼看都是勢在必行的撞在了一起,硬要讓顧靈耶做一個選擇。

隻可惜顧盼升不讓她等,任憑她說多少好話,男人還是驅著車離開了。

顧盼升似乎對兩個人尚未公布關係這件事,非常不滿意。

曾經,他最看不上這種非要讓別人知道的退化心態,但自從遇見鹿呦呦之後,他就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女孩是他的人,別人連想都不許想。

但是鹿呦呦對這件事的態度似乎並不積極,所以他也沒敢多提,生怕好不容易變得晴朗的局麵,因為他的強勢,又變得和以前一樣萎靡了。

感情這件事是雙向的,這段時間以來,並不是隻有鹿呦呦在遷就著顧盼升。

自從她不再逃避他,反而壯了些膽子,會主動靠過來之後,顧盼升也一直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他希望她能活得更開心一些,在她靠近自己的時候,真心會越來越多,小心翼翼會越來越少。

所以,顧靈耶當時帶著鹿呦呦離開的時候,他強忍著不去把自己妹妹的車子砸爛,親眼看著兩個人驅車離開。

不滿是肯定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關著她了,如果不去回應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示好,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他何嚐不知道,鹿呦呦看似對他有求必應,實際上心裏還是想讓他放過她,但若是他能放手,早在溫美束遞過來那兩份鑒定報告的時候,他就放手了。

顧盼升垂眸,餘光瞥見她不停地捏著挎包帶子的手指,女孩柳葉一樣的細眉微蹙著,似乎是在擔憂著什麼。

見她如此,顧盼升便對她說:“別擔心了,靈耶都二十多歲了,也不是小孩子,這些事總要她自己處理才行,你在那裏呆著反而讓她覺得不自在。”

聽了他的話,鹿呦呦也沒有放心多少,仍是有些惆悵:“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上她什麼,但是那種情況,我就是想呆在她身邊。”

顧盼升一聽這話,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

什麼叫“想呆在她身邊”?當他是死人嗎?

心裏不爽,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門,結果車子就驟然提速,嚇了鹿呦呦一跳。

“嚇死了,你幹嘛突然開那麼快啊!”

鹿呦呦皺著眉問他,見他黑著臉麵露不悅,才恍然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莫名覺得有點心累,但還是寬慰道:“我就是很單純地擔心靈靈嘛……你也知道,我們兩個住在一起那麼久,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背書、一起洗澡、一起睡——啊不是,沒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其實這隻是再正常不過的室友關係,但是落在顧盼升的耳朵裏,就變成了一塊又一塊尖銳的小石頭,把他心裏的醋缸打漏了好幾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