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來的敲門聲，把屋子裏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蘇萌推開門，站在門邊，擰著眉頭看屋子裏的一切，“這是怎麼了？”
尤其是手裏正拿著碎片的下人，她嚇得臉色一白，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手指無意識狠狠抓住了手掌心裏的瓷片，一抹殷紅色從指縫中滑落，滴在雪白的地毯上十分顯眼。
她甚至嚇傻了，隻是跪著，半個字說不出口。
倒是甘甜甜，她原本聽到敲門聲，嚇得差點從輪椅上跳起來，可等看到下人這幅嚇傻的樣子，她又放下心來。
她單手撐著頭，虛弱地說，“嫂子，你家下人也太笨手笨腳了，剛剛竟然把茶幾上的宋朝瓷碗給砸碎了！把我都吵醒了。”
下人跪在地上，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她張了張幹得起皮的嘴唇，想要替自己辯解幾句。
但頂著蘇萌望過來的視線，她的嗓子眼就好像被人用膠水黏住了，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她無力地閉上雙眼，以為自己這下半輩子就毀了，不是在監牢裏度過，就是為了一筆巨款徒勞打工還債的時候，蘇萌開口，而且說出了讓她意想不到的話。
蘇萌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碎瓷片，看了一眼，看著麵前的下人，彎了彎嘴角，“沒事，不是什麼名貴的古董，就是在路邊買的贗品而已。別哭了，不要怕。”
這話讓下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大口喘了一聲，淚眼朦朧看著蘇萌，小聲地跟她確認，“真，真的嗎？”
蘇萌肯定地點點頭，輕輕拍了怕她的肩膀，“是真的。你不要怕，別說這碗不是你摔碎的，就算是你摔碎的，你好好跟管家說，也不會有事的。”
小姑娘聽到蘇萌溫柔的話，眼淚刷得一下淌了下來，她用袖子擦著眼淚，哭得泣不成聲。
“謝，謝謝少奶奶，謝謝少奶奶。”
蘇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沒事了。”
坐在輪椅上的甘甜甜看到蘇萌這幅溫柔的樣子，鄙夷地扯了扯唇。
假惺惺，也不知道裝模作樣給誰看！
蘇萌安撫好下人後，抬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甘甜甜，眼神銳利得好似可以刺破人心。
甘甜甜被她這個眼神看得神色蕭瑟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扣住了輪椅的扶手。
“怎，怎麼了？”
蘇萌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甘小姐，你有沒有想說的話呢？”
甘甜甜心跳如雷，手心慌張得全部都是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能有什麼想說的？”
可她心裏開始敲起了小鼓，剛剛蘇萌到底聽到了多少？
她不會知道自己裝病的事情了吧？
蘇萌看著神色難掩驚慌的甘甜甜，心裏無聲冷笑一聲。
好菜都是一道一道慢慢上，她做的事情，她都一筆一筆記著，到時候自然會一筆一筆收回來。
她眼底劃過一絲冷光，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甘甜甜鬆了一口氣。
“甘小姐，我剛剛可是聽到了，這古董盤子是你碰碎的，根本不是這小丫頭碰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