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腳步聲響,副隊長王海義走了上來。
“剛聽小武說死了三個人?”說話間,王海義見到地麵三具死屍。
“從我記事起,雲安就沒出過殺人案,這次算是破紀錄了。”王義海咬了一口肉包子道。
趙世偉眉頭略皺道:“你怎麼總在凶案現場吃東西?”
“老大,幹這行你也知道,起早帶晚沒日沒夜,我還有低血糖,不是我想在這兒吃,實在是沒辦法。”
“行了,你有理。”趙世偉轉而指向三具屍體道:“說正事,根據現場我判斷,殺死三人的應是同一人,凶手身強力壯,可能認識被害人。”
“現場隻留有一人血腳印,這是獨孤作案的判斷依據,而死者喉管被割開極深,這是凶手力道強於常人的依據,至於認識被害人,這點推測依據是什麼?”王海義問道。
“案件發生在深夜,你會在深更半夜放陌生人進屋嗎?而且一殺三人,如果不是突然襲擊,怎麼可能都被割喉?”
王海義將大半個包子塞進嘴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調查範圍可以縮小到三人共同的同事朋友間,我這就安排人進入調查程序。”
“你說凶手殺人後,為何要將屍體塗成紅色?是故弄玄虛,還是確有意義?而且塗屍的顏料均勻到了極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趙世偉邊說邊用手搓鼻子,這是他竭力思考時會做的動作。
王海義仔細觀察屍體表麵的塗料,隻見分布均勻,且無接縫,檢查一番後他起身道:“就算是最好的漆匠,恐怕也沒有這等手藝,我看範圍又能縮小了,凶手必然是塗漆這一行的熟手。”
趙世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道:“你先去局裏彙報情況,我待會回去。”
他又將死者翻了個個兒,隻見背部塗漆也是十分均勻,趙世偉起身後靠著牆壁喃喃自語道:“你個混蛋,為什麼要這麼做?”
屍體被送離現場後,趙世偉出了屋子正要上車,就聽有人喊:“大舅。”循聲望去,隻見外甥俞佳站在警戒帶之外,衝他揮手。
“什麼時候回來的?”趙世偉迎了上去。
他是土生土長的雲安人,在雲安派出所任職十五年後,才調任縣公安局,擔任刑警隊長一職,俞佳的母親是趙世偉的親大姐,兩家關係甚好。
“我剛到家,聽爸說五嬸的鋪麵出事兒了,過來看看。”
“凶案現場,沒什麼好看的,工作還順利嗎?聽大姐說你現在已經負責獨立項目了?”
“大學時候寫的程序,被遊戲公司買了,當然由我主導開發,運氣好而已。”
“不錯,勝不驕敗不餒,你這個年紀做事千萬低調,尤其在升職加薪後。”趙世偉叮囑了外甥幾句,便匆匆趕往縣局。
俞佳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回到家裏,父母一番噓寒問暖自不必說,之後三天忙忙碌碌,到了除夕年夜。
俞佳父母在各自家庭都排行老大,祖輩謝世後,兄弟姐妹過年便在他家團聚,一到除夕夜,上百平的大廳裏必然聚滿了人,今年也是一樣,吃飯時俞佳三叔問道:“大偉,五嫂家的案子到底怎麼回事?”
趙世偉端著酒杯笑道:“三哥,大過年的說凶殺案,你不嫌晦氣?”
“不嫌,如果咱們這兒住了個變態殺手,我們有知情權。”
“你別嚇唬自己,哪來的變態殺手?”
“看來你們警方掌握的線索不多,是吧?”
這起凶殺案,猶如在冰原之地放入了炙熱碳火,格格不入的基調,注定會對所有人造成巨大影響,於是家裏人七嘴八舌問了起來。
趙大偉招架不住起身道:“做為一名警察,我不可能把破案經過當故事說,哥哥姐姐們,好好吃頓飯行嗎?我起碼三天沒見肉了。”
“不行,多少說點,否則把你盤子撤了。”俞佳父親開玩笑道。
趙大偉被逼無奈道:“這樣吧,我就說一點奇怪的,之後大家別再問了,否則我真得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