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朧,霓虹燈閃。
麥醉下了車,抬眼看了看麵前金碧輝煌的酒店,她略整理了一下衣服,踩著……嗯,平底鞋大步走了進去。
大堂裏很安靜,中間一個電梯正要緩緩關上,
她想也不想衝過去:“等等,請等一下。”
電梯門閉合又打開,她匆匆跑了進去:“謝謝。”
電梯裏原本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看見她,似乎愣了一下,抬頭看她一眼,又看一眼。
然後伸手去碰旁邊隻顧低頭翻手機的人:“喂,輕舟……”他朝他使眼色。
那人被煩得不行,不耐地收起手機,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眼睛抽筋了?”
被瞪的人還要說話,這時“咚”一聲響,樓層到了,電梯門慢慢打開。
拿手機的男人不再理他,抬腳邁了出去。
麥醉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她一進電梯,就接到妖嬈女催促的電話,隻得耐住性子解釋:“我知道了,還在電梯內,哦,已經到了,我馬上就過去。”
她也抬腳邁出去。
誰知走在前麵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她腳沒來得及收住,一下子撞了上去,幾欲摔倒。
“喂,你怎麼回事?幹嘛擋著路?”麥醉倒退兩步才堪堪站好,揉著生痛的鼻子。
“安桔?”那人轉過身,盯著她,眉頭皺得很緊,“你怎麼會在這裏?”
麥醉聽見這人的聲音,也一下怔住了。
不會,那麼巧吧?
她慢慢抬起頭,燈光下,這人一身黑西裝,眉眼分明,長得倒是挺有型,可惜臉上的表情如同結了霜,冰冰冷冷的,把僅有的那點帥氣都破壞掉了。
拽什麼拽?真是永遠也改不了的臭屁樣。
麥醉心裏哼一聲,正要移開目光,卻瞟見他西裝口袋外露出了一小節白布,那是悼念用的。
麥醉的瞳孔猛地收縮,那麼一瞬間,她的心突然一下子抽痛起來,眼睛竟有些濕了。
她呆愣在原地,張了張嘴,想叫他,最終卻隻憋出了一句:“我不是安桔,鄔……先生。”
這時,她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微歎:“原來你們認識啊?這真是天意。”
那聲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遙遠,飄飄忽忽,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麥醉嚇了一跳,四處張望,這裏明明隻有她一個女人。
“你不用找了,你看不見我的。”
麥醉很想問她:“你是誰,你在哪裏?”
但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能說話了。
那聲音繼續道:“你別怕,我隻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而已。”她的語氣帶著深深的幽怨,“為什麼要等到我死了,才有人告訴我還有另一條路可走?為什麼我活著的時候,沒人給我機會?”
麥醉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那個麥醉?”她並沒有能夠把這句話說出口,但那聲音卻似乎聽見了。
“不錯,所以我也隻是來要回自己的身體,你不會介意吧?”
話畢,麥醉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腳突然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而此時,她竟然聽見自己開口說話:“鄔先生,不知咱們能否單獨聊一下?”
怎麼回事?這不是她要說的。
麥醉掙紮,她想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然而無論她怎麼叫喊,卻始終發不出,她的身體已完全不聽使喚,隻有靈魂異常清醒著。
她驚恐地瞪圓了眼,無聲地發問:“你……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