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暖沉默著，任憑李賢說什麼，她都裝作認真傾聽的樣子，卻沒有任何回應。
救援，會來嗎？
留下難以察覺的線索，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如果晉涼川沒有看見那些血跡怎麼辦？
如果半途中血跡被抹去、掩蓋怎麼辦？
如果……他根本不想救自己怎麼辦？
“暖暖？你說話啊？”李賢推了推她的肩膀，笑道：“我這麼愛你，你一定很感動吧？”
“我……有點累……”
感動？
怎麼可能為一個瘋子的病態舉動而感動？
她隻覺得異常疲倦，這是在失血過多導致的後果。
“很難受嗎？”喬楠冷笑道：“不就弄破幾根手指頭，這就受不了了？真是個嬌小姐，天生是被伺候的命。”
餘暖不敢和她拌嘴，怕露出馬腳。
她把受傷的手指用袖子遮住，免得引發遐想。
可這動作，反而引起了喬楠的注意。
她皺起眉頭，略作沉思。
突然，喬楠猛地抬頭，大步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李賢見她走出去幾十米遠，不由地好奇大喊道。
“閉嘴！！！”
喬楠怒喝一聲，隨即蹲下身子。
又過了幾秒，她突然尖叫：“賤人！騙子！她把晉涼川引來了！”
隻見喬楠快步跑回二人身邊，手中握著一塊從地上撿起的石塊。
“你胡說什麼？暖暖有我陪著，怎麼可能還想要晉涼川？”
李賢把餘暖摟在懷中，表現出極力嗬護她的樣子。
“她一路上就這麼滴血，晉涼川隻要腦子沒壞，跟著血跡就能找到我們！”
喬楠掌心拖著一塊碎石，果然上麵有猩紅未幹的血跡。
“不是的……這是不小心滴出去的血……”
被揭穿，餘暖仍嚐試掩蓋。
但她突然身子一輕，居然被李賢硬生生丟在地上。
他冷眼俯視著餘暖，又接過那帶血的碎石塊，冷聲道：“你背叛我？”
“我……啊！！！”
餘暖剛說了一個字，李賢居然將拿石塊狠狠甩在她額頭上。
劇烈的痛感！
額頭被石子尖銳的邊緣劃破，鮮血不停地往外湧著。
這就是李賢的愛？
毫不猶豫便可以傷害餘暖，甚至不在乎毀掉她的容貌。
這還不夠。
李賢一把抓住她的長發，用最粗暴的方式把她‘拎’起來。
頭皮傳來劇痛，餘暖掙紮著站起來，半張臉都被額頭傷口流出的鮮血染紅。
“暖暖，說，你沒有背叛我，你隻愛我。”
等了幾秒鍾，餘暖隻是笑，卻再不說話了。
李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血跡未幹的臉頰上。
“說啊！說你愛我！說啊！”
一個巴掌不夠，又連著扇了好幾下。
曠野中，隻有李賢的咆哮和耳光聲回蕩著。
“喂！該走了！”喬楠不耐煩道。
如果餘暖真的在引導晉涼川追趕他們，現在最好立刻離開這裏。
喬楠喜歡施虐，卻比李賢更冷靜。
“不能再放後車廂了，我開車，你和暖暖坐後排！”
口中依舊呼喚著她的昵稱，卻不顧自己已經為餘暖留下滿身傷痕。
“我……不走……你們把我留下……哪怕屍體也好……留給晉涼川……”
餘暖用盡最後的力氣，堅決不肯再上車。
她掙紮著，目光投向遠方。
視線很模糊，額上淌下的鮮血阻礙了視線。
朦朧中，餘暖仿佛看見一支車隊，正全速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