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著肖瑾然這廝還打算這麼仗義地幫她,不過想想顧延銘那張陰沉的臉,估計肖瑾然怎麼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我坐上車回到別墅以後,果然看見了顧延銘直挺著腰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筆記本電腦,臉色陰沉沉的。
我走上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默默地放下書包準備上樓走人。
“怎麼這麼晚?”顧延銘放下筆記本抬起眼眸直直地看著自己,眼神淩厲。
我拽緊了衣角,不知道要不要撒謊,要不要把下午跟著肖瑾然去遊戲廳的事情告訴麵前的顧延銘。
“……做題做晚了。”我說得聲音很弱。
顧延銘挑了眉冷笑了一聲,“林函錦,你什麼時候還學會撒謊了?”頓了頓,“……誰教你的?那位肖瑾然同學嗎?”
我抬起眼眸有些失措地看著他,顧延銘怎麼知道的,難道他還知道自己去遊戲廳的事?
“你跟蹤我……?”
顧延銘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我是擔心你……這麼晚不回家,是一個姑娘家會幹的事嗎?”語氣生硬冰冷。
我實在受不了顧延銘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眼眸裏的淩厲語氣上的強硬冰冷,這麼多年這個男人就憑著自己喜歡著他,顧延銘就可以這麼跟她說話了嗎。
我賭氣地憋著眼淚一聲不吭,轉身就跑上樓進了臥室把門摔得巨響,隨即躺在床上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憑什麼顧延銘可以這麼對她,自己好不容易在這漫長的時光中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感覺不再抑鬱,不再煩悶的事情了。
什麼高考真題,什麼鋼琴肖邦,什麼交際舞,什麼財經新聞,在自己十八年的日子沒有哪一天會像今天下午那般自由輕鬆快樂。
這棟別墅,還有顧延銘隻會給她帶來無限的壓抑,還有喘不過氣的無措感。
這個顧延銘怎麼可以這麼壞,明明知道自己喜歡著他,還這麼冷言冷語地對她,罵起人來也是絲毫地不客氣。
做事情也是從來不多問自己的意見,安排完了之後才告訴自己,到了那時候自己還能多說什麼,不過隻是輕輕地說一句好。
誰又想喜歡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呢?
誰想把一顆星傾付給一場注定的悲劇呢?
之後的日子,我時常跟著肖瑾然去遊戲廳裏玩上兩把,也不管顧延銘到底知不知道,就這麼光明大膽地跟著肖瑾然去快樂。
後來顧延銘可能是實在忍受不了,就跟肖瑾然談了一通,肖瑾然自己說當時自己那可是無所畏懼,有什麼就說什麼。
還說什麼在顧延銘麵前還幫自己說了一些話,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很清楚。
隻是肖瑾然那天跟顧延銘見完麵之後,就很認真地問我:“林函錦,你不要喜歡他了,他就是一塊石頭,從來就不值得你喜歡。”
當時的肖瑾然穿著發白的校服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風拂過他稚氣未脫的臉蛋,認真地蹙著眉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我隨即垂著眸子,想起了曾經和顧延銘年少時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初中到高中,到他已經上了大學,那時候七七還在,我爸爸媽媽也還在,吹著涼風講著話,看著藍天彈著琴。
從小時候在心底就種下的樹苗,如今的喜歡已經蔓延了整顆心,即使他冷漠他不近人情,自己還是想著他的好,想著他是怎麼把自己從深淵中拉回來的。
“如果不值得就可以不喜歡,那該多好……”
誰想把一生熾熱的感情交付於一個不值得的人?
可感情這種事,如果可以用理智去控製,又哪有那麼多癡男怨女。
從那天之後高三緊張的學習就這麼開始了,肖瑾然聽說是考上了美國的金融名校,打算出國讀大學。
我那時想起當初見到肖瑾然的時候,那自然從容的模樣是誰也不能比得了的,打心裏覺得他將會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可是到自己臨死之前,也沒有再見到肖瑾然一麵,那是我感覺最可惜的事情了
讀完大學的我,到了顧延銘公司順理成章地上班並且幫助顧延銘度過公司的難關,我悄悄地投資了整整20個億。
那是爸爸媽媽留給我的全部財產,要是被顧延銘知道了肯定是不允許的。
那日我應酬完回到別墅,喝下那碗醒酒湯我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我就知道是管家做的事,我就知道管家還在為當年七七的事怪自己。
可是,臨死前的我還是很想再看一眼顧延銘,看一眼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告訴他不要傷心,不要難過,這隻是自己的報應。
可是顧延銘哪裏又會聽呢,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對吧。
自己短暫的一生,黃粱一夢,山水萬重,隻希望能再次相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