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至少有八十多歲了,一頭灰白色的頭發緊緊貼在頭皮上,佝僂著的身體瘦的跟麻杆似的,手裏正拿著針線在幹活。
她聽見動靜後手裏停頓了一下,緩緩扭過頭來看著我們,聲音沙啞道:“你們找誰?”
“奶奶,這其他船上的人們呢?怎麼都不見了?”蘇疼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臉上直接揚起一絲笑容,裝作不經意問道。
“晚上他們都回家睡去了,明個是十五,碼頭不開工,所以大家的船都黑著燈。”老太太道,說著她已經轉過頭去,繼續忙活手裏的針線活去了。
“那這碼頭裏還有幾個人?怎麼其他的都不開燈啊?”蘇疼繼續問,說話間他已經悄悄拿出自己身上的赤符,貼在老太太身上,看赤符的反應。
不過那赤符觸碰到老太太之後,仍舊是一張普通紅紙條的模樣,絲毫沒有變化,蘇疼先前表情還有些緊張,見赤符毫無變化之後,頓時鬆了口氣,又把赤符揭下來,收回自己兜裏。
看來這老太太沒問題,至少她不是鬼,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也鬆了口氣,不過我心裏擔憂女厲鬼的事,著急找蘇銘,不停暗示他趕緊走,誰知蘇疼好像完全看不見我的眼神一樣,好整以暇的看著老太太,甚至還主動辦了個椅子,坐在老太太身邊了。
“這大半夜的,誰還在碼頭啊,要不是老太婆我窮,隻剩下這麼一艘船,我也不留在船裏過夜,本來我也不開燈的,不過這人歲數大了,起的就早,現在才四點鍾左右,老太婆就睡不著了。”
老太太說著,嘴裏還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好像在自嘲一樣。
蘇疼又問:“您是一直都生活在這船上嗎?那最近碼頭有沒有來陌生人,大概四十來歲的婦女。”
“陌生人?”
老太太獨自嘟囔著,隨後認真的想了想,搖頭道:“這個還真沒有,別看老婆子我上歲數了,但眼神好得很,這整個碼頭的人我都認識,如果來了陌生人的話,我一定能認出來。”
“噢……這樣,那打擾您了奶奶,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蘇疼終於是死心了,站起來示意我離開。
我早就著急找蘇銘了,二話不說抬腿往外走。
隻是我剛走沒兩步,童童就拽了拽我衣服,示意我看那老太太手裏的東西。
我順著童童指的地方看去,發現老太太手裏一直在縫一塊類似豬皮的東西,那皮子不大,上麵打滿補丁,看樣子是由不少小塊的碎豬皮拚接而成的。
我們江門地處長江流域下遊,屬於南北交接的地方,又緊挨著江水,冬天沒有暖氣,出奇的陰冷。
所以我們這邊冬天有很多穿皮大衣禦寒的,其中不乏豬皮,這老太太一幅貧苦模樣,自己找些碎豬皮拚個皮大衣禦寒很正常,我沒看出又哪裏不對來。
但童童堅持要我看那豬皮,我隻好繼續盯著豬皮看。
那老太太很快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像很不喜歡我盯著豬皮看一樣,直接調轉方向,背過身去,擋住我的目光。
也是,被陌生人盯著自己的東西看,那感覺肯定很不爽,更何況這大半夜的,老太太不讓看也在所難免。
況且我實在看不出那皮大衣有什麼不同,隻好抱起童童,安慰了他幾句就往外走。
童童好像有話不方便說一樣,急的不停對我眨眼,等我們徹底走出那艘船後,童童才迫不及待的開口罵道:“機場姐姐,你怎麼那麼笨呢,那老太太肯定有古怪,她縫的皮根本就是人皮!”
這大晚上的,猛地聽見人皮兩個字,我頓時感覺渾身冷颼颼的,可我看那老太太很正常啊,即便是蘇疼,他盤問了老太太一會,不也什麼線索都沒有麼?
“你怎麼知道那就是人皮?會不會是搞錯了?”我問童童,先前他就說那艘船有詭異,現在又說船上老太太縫的是人皮,可我跟蘇疼都沒覺察出有什麼異樣,況且蘇疼還用赤符試探過了,憑赤符那麼大的威力,如果那老太太就是女厲鬼,多少也會現出原形吧?
童童見我不信他,小臉頓時一皺,還生氣了,小手插著腰甕聲甕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但我是小鬼,對陰氣最敏感了,那艘船上陰氣密布,而且那些陰氣還是從那皮上散發出來的,豬雖然也有心智,但它畢竟是畜生,隻有天魂和地魂,缺了中間的人魂後不可能會散發出那麼強烈的陰氣,所以那張皮隻能有一個解釋,就是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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