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慕寒冷言說道，接著扯了扯領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車上。這五年來，他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公司的。
雲尚國際別墅那裏的角角落落都充斥著唐夏天的影子，待在那裏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曾經他以為時間長了慢慢就會好了，可是思念就像陳釀的酒一般，年歲越久越是濃烈。
到達覃豐集團大廈時，員工已經陸陸續續下班了。白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寫字樓顯得格外冷清。
覃慕寒倒了杯紅酒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著滿城的璀璨燈光思考著。
驀地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沉靜。
“少爺，我來跟您對一下明天的行程。明天上午……”宮翟銘低著頭翻閱文件夾開始慢條斯理地彙報。
覃慕寒驟然開口打斷：“你先回去吧。”
宮翟銘愕然。每天晚上核對次日行程安排是從覃慕寒接手覃豐集團開始就一直執行的慣例。
“翟銘，你跟著我多久了？”覃慕寒背對著宮翟銘幽幽地問。這一刻他在通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形單影隻。
宮翟銘合上文件夾輕聲回複：“從您十五歲開始我便被老爺安排在您身邊保護您，到現在二十年了。”
“二十年，我們都老了。”覃慕寒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自嘲一聲走到宮翟銘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
這是覃慕寒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表現出自己頹廢的一麵。他是個要強的人，所以這五年來在外人看來他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敢，讓人聞風喪膽的高冷總裁。
但是宮翟銘知道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覃慕寒是怎麼在黑夜中舔著傷口煎熬的。他心有不忍，眼眶都略微浸濕發自肺腑地安撫道：“您在我心裏，永遠是初次見麵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聞言，覃慕寒動作緩慢地坐在沙發上苦笑一聲，淡淡地說：：“我知道，她不在了。可是，今晚我又想她了。”
無數個黑夜裏，他都在後悔。後悔在婚禮上留下唐夏天獨自去麵對那些流言蜚語，後悔一時的惻隱之心讓林依依越來越猖狂，後悔沒有在明知道唐夏天情緒不穩的前提下沒有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
宮翟銘心裏清楚，覃慕寒此刻之所以會這樣主要還是因為白天那個跟唐夏天太過相似的女人。除了她，五年來覃慕寒沒有再正眼瞧過任何女人。
他小心試探地問：“需要我去調查一下這位Maria小姐的資料嗎？”
覃慕寒挑眉看了宮翟銘一眼，菲薄性．感的嘴唇緊抿沒有吭聲。但是隻需要這一個眼神，宮翟銘就心領會神了，連連笑著說：“明白，明白了。”
“不早了，你回去吧。”覃慕寒麵無表情淡淡地點燃了一根煙看著星火忽明忽暗。
宮翟銘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為難地站在邊上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事？”
“小少爺的學業還有兩個月就結束了，您怎麼打算怎麼安置他？”宮翟銘說完心裏暗暗捏了一把汗。在覃慕寒麵前提到這個覃慕楚跟提起唐夏天沒什麼區別。畢竟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都是因他而起。
果然，覃慕寒臉色一沉將煙頭狠狠地摁滅在了煙灰缸冷冷地說：“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