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白天的生意不是很好,基本沒什麼人;我點了些酒,在靠窗的位置坐著。
後來大黑過來了,這家夥穿了件筆挺的西裝,留了個圓寸頭,雖然皮膚有點黑,但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有精神。
我還記得初次見他時,是在鋼都的火車站,那時他帶著一幫兄弟,背上扛著被子,手裏提著一大袋子行李,頭發亂的像雞窩,就跟個難民似得。
時間啊,真的讓所有人都改變了,有的變好,有的變壞;就如我和白姐的感情一樣,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我早已分辨不清了!明明那麼相愛,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卻一再拒絕、一再無情;想到這些,我的心裏,就跟壓著塊巨石一樣,透不過氣,卻又無可奈何。
大黑在我旁邊坐下,這小子滿麵春風,一臉的喜氣;我對著他一笑,還看到了他的脖頸上,印了一個鮮豔的唇印。
“哥,啥事兒啊?急急忙忙就把我叫來了?!”大黑悶了口酒,撓著頭問我。
“你呢?跟女朋友約會呢吧?!”我拍著他肩膀,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大黑臉一紅,特不好意思地點頭說:“嗯,今天接吻了!哥,不怕你笑話,雖然我以前在仁義堂混,但從沒接觸過女人的,家裏的老爺子管的也嚴,不讓我胡搞;但今天,我終於摸到了,就在接吻的時候,我摸到她下麵了,激動死了!”
我一臉癡呆地看著他,這家夥!不會還是個雛兒吧?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我這輩子,不是遇到了白姐,或許到現在,我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吧。
於是,我就很無恥地問他:“大黑,摸女孩那裏,到底是什麼感覺啊?跟哥說說唄?!”
大黑一米八幾的壯漢子,此刻竟羞澀地跟個孩子一般,聲音低的跟蚊子似得說:“也沒什麼,就是挺爽的,有點兒……嗨!哥你真是老不正經,你都結婚了,什麼沒見過,還問我這些!我不跟你說了,還有啊,你叫我過來啥事兒啊?!”
這家夥,還真會吊胃口,我就拍著他肩膀,晃著杯子說:“大黑,你說愛情啊,究竟是什麼呢?你覺得什麼樣的愛情,才算是圓滿的愛情?”
我跟大黑說這些,其實並不打算他能給我什麼答案,因為連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我和白姐,那麼相愛,最終卻成了這樣,明明見得到對方,卻不能夠在一起;而且,而且她還老拿我結婚了、有家庭了,來搪塞我、拒絕我、傷害我。還有龍眉那丫頭,她那麼好,那麼善良,我能不去愛她嗎?可是啊,她早已被老天宣判了死刑。
此刻想來,我所經曆的這些愛情,都是殘缺的,遺憾的;我真的無法體會,那種圓滿的愛情,究竟是怎樣的!
大黑卻不以為意地說:“哥啊,你是文化人,你還問我這個啊?不怕你笑話,我大黑就是個粗人,對於愛情嘛,嗨!隻要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就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摸你一下,你親我一口,挺好的,我反正覺得,這樣就挺好!”
握著酒杯,我猛地又灌了一口;大黑說的沒錯,其實愛情,也就是這麼簡單而已;可往往這麼簡單的事,對我來說,卻成了奢侈。
最後我說:“行了兄弟,今天哥哥謝謝你了;你這個小處男,也趕緊回去,找你的小情人開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