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淑芬喊著叫著,伸手就要往楚洛寒的臉上打,那姿勢和氣勢是咬定了將楚洛寒打個半死的。
龍澤一看到這情景頓覺形勢對她大為不妙,也不管那麼多了,轉身就用自己的後背擋在了楚洛寒的麵前,結結實實挨了袁淑芬一巴掌。
好在這一巴掌打在了龍澤的後背,不然別說是楚洛寒,就算是龍澤挨下去臉上也會腫起大紅包。
楚洛寒錯愕的仰起臉,看到龍澤明顯忍痛的表情,又自責又惱火,“龍澤,你瘋了?”
“我要是不替你擋著,你就毀容了。”
袁淑芬這下更是怒不可遏,本來想打楚洛寒出氣,龍澤這小子居然敢頂替,心中的怒火越發不可收拾。
“龍澤,你給我起來!我要打死這個賤人!”
袁淑芬舉起巴掌還要繼續打,楚洛寒從龍澤的懷裏掙紮出來,她不願意躲避,她會自己麵對。
撥開龍澤的保護,她直麵站在袁淑芬的跟前,臉上的倦容還有些憔悴,聲音並沒有委曲求全的唯唯諾諾,而是平靜有禮的頷首道,“媽,你擔心龍梟,心疼他,我知道您心裏不好受,打我可以讓你好受一些,你可以盡情打。”
袁淑芬冷冷一哼,“你還有理了!昨晚上去哪兒了?自己都那個鬼樣子了,不好好在醫院待著去哪兒鬼混了!”
說到底,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是因為楚洛寒中途離開了醫院,現在她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索性不再解釋,“我有事提前離開了,我有責任。但是後來的發生的事,媽也要安在我的頭上?”
麵對楚洛寒的冷靜和大器,袁淑芬突然怒火噎在嘴邊發泄不出,她討厭楚洛寒,她做什麼都是錯的,現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袁淑芬剛沉默下去,莫如菲乖巧溫婉的走了過來,體貼入微的挽著袁淑芬手臂,仿若親生女兒般哄她,“伯母,您別生氣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你要是跟她置氣,一定會氣壞身子的,何必呢?”
她是什麼樣的人?
楚洛寒心裏冷笑,隻怕袁淑芬從莫如菲嘴巴裏聽到的楚洛寒,又是一個不堪入目的版本吧。
袁淑芬冷哼一聲,斜睨楚洛寒,“不知道龍家倒了什麼黴!”
莫如菲挽著她的手臂,看的卻是楚洛寒,“昨晚上,梟哥本來在我房間裏坐的好好地,突然就走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你中途離開了醫院,楚洛寒,你到底還想怎麼害他!你害了他三年還不夠嗎?算我求你了,放過梟哥好不好?”
楚洛寒心中冷笑的簡直要扭曲,“莫如菲,我是他的妻子,要說放過,這話應該是我告訴你。”
眼前一人難敵四手,楚洛寒知道自己的無法全身而退了,但她不想讓人潑髒水。
袁淑芬瞪她,“閉嘴!別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莫朗坤和傅文芳看看楚洛寒,鼻息裏麵的嫌棄一絲一毫都不再掩飾,他們眼中的楚洛寒壓根就是個臭蟲,代表的是某種恥辱。
龍澤擰緊了眉梢,年輕俊秀額頭上硬是因為心疼擠出了一道川字,壓低聲音道,“大嫂,你別跟有些人一般見識,會拉低你的品位,別生氣。”
楚洛寒現在哪兒還有心情去生氣,隻是覺得眼睛幹澀的難受,喉嚨好像有血腥味,“你大哥情況怎麼樣?”
“聽醫生說心髒手受損,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們那個很厲害的副院長在裏麵呢,應該不會有事。”
楚洛寒點頭,和袁淑芬他們隔開一段距離望著手術室,上麵顯示著手術時間,已經六個小時四十分鍾了。
莫如菲看了一眼龍澤,故作懂事的笑了笑,“龍澤,你母親在這裏呢,還不過來?”
那目的明顯是要孤立楚洛寒。
傅文芳也跟著道,“龍澤,別分不清輕重。”
龍澤歪了歪嘴角,真是搞笑了,他現在還輪不到有些人吆五喝六的!
“我喜歡站在這裏,空氣好。”
龍澤年齡本來就小,在大人麵前任性一下倒是不足為奇的,主要是他不想看到楚洛寒丟人。
哎,這種感覺在龍澤心裏其實很複雜。
走廊內,兩股勢力明顯在暗中較勁,更明顯的是,雙方力量的懸殊很明顯,任誰都看得出來,楚洛寒在龍家幾乎沒有任何地位。
袁淑芬眼角餘光看看那邊,嘴巴裏冷冷的哼了聲,“果然是一路貨色!”
不大的聲音,卻恰好被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龍澤臉上一陣火辣,楚洛寒歉疚的仰臉,“是我連累你了。”
“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突然地,楚洛寒覺得龍澤身上有一股完全不同與以前的氣息,有些不符合他現在的年齡,好像心裏藏著太多的委屈和隱痛,卻從未表露分毫。
七個小時過去,手術室外的燈終於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