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開了一路的車,手機響了一路,他沒有關機,其實到底是不忍心的。
唐靳言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這裏他有段時間沒回來住了,給鄭秀雅變相的做了很長時間的廚師兼保姆,想想就像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這個夢昨晚上醒了,比之前疼的更真切。
開門,進客廳,唐靳言坐在沙發上,低下頭,雙手插入發絲。
警局內,陽台上。
鄭秀雅播出了一百多個電話,但是全部無人接聽,她眼睛紅紅,咬牙切齒道,“靠!搞什麼!”
周展恰好經過,他捂著嘴巴打哈欠,“老大,你都打這麼久了,胳膊不疼啊?一會兒我們叫外賣,你吃什麼?我請你。”
晚上要值班,大家直接點外賣送來吃。
鄭秀雅也該值班的,可是她現在想著唐靳言早上說的話,總覺得不真實,分手,分什麼手!他腦子進水了吧!
“我想吃人,有嗎?”鄭秀雅粗暴地把手機塞進黑色的外套口袋,咬著牙齒蹦出幾個字兒。
周展嚇得激靈了,哈欠什麼的全都消失,“嗬嗬,老大你淡定,吃人違法,雞肉豬肉牛肉驢肉要不要?”
鄭秀雅沒好氣的瞪他,“告訴隊長,我晚上有事兒不值班了,有事兒也別給我打電話,天不塌別找我。”
周展看著她風風火火的從陽台走到辦公桌,抓起車鑰匙,靠,動作好麻利,“老大,你怎麼了?沒事兒吧?要不要幫忙?”
鄭秀雅大跨步走出門,“去殺人,幫我盯梢嗎?”
“噗!”周展吐血,“那算了!你去吧,我在這裏替你祈禱,回頭東窗事發,你記得坦白從寬。”
“滾!”
鄭秀雅黑色的高挑身影帥氣的離開,空氣被她卷走了一股,特別冷。
陳釗端著一杯茶進來,邊喝邊問,“她去哪兒了?”
周展看到隊長,敬禮,“隊長好,那個……剛才老大說,她要去殺人,可我據我觀察,她八成是失戀了啊。”
作為警察,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但是周展沒敢戳破。
陳釗很沒有節操的嗬嗬笑,“失戀?她戀過嗎?”
周展:“……”
不帶這麼黑人家的。
鄭秀雅發動車子,一股勁風嗖地自輪胎下方卷起,不多時她的車已經風馳電掣的開到了唐靳言的公寓樓下。
鄭秀雅全程咬著牙齒,繃著暗沉的臉,雙手握成了拳頭,看架勢,她準備分分鍾滅了唐靳言。
咚咚!
鈴聲突然闖入,打破了客廳的趁機和憂鬱。
唐靳言緩緩抬頭,看著門,猜到應該是鄭秀雅來了,他一動不動,沒有去開門。
叮咚!叮咚!叮咚!
頑強的門鈴聲越發的暴躁,門鈴都要被戳成洞了。
鄭秀雅見按門鈴沒用,幹脆用手拍打門板,“唐靳言!你在裏麵嗎?”
沒有回應。
啪啪啪啪!
鄭秀雅繼續用了的拍打門板,“唐靳言,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開門,你開門!”
唐靳言蹙眉,起身離開沙發,走到門外,隔著貓眼看到了鄭秀雅氣鼓鼓的臉,她正一拳一拳的錘門,光是聽著就知道很疼。
“唐靳言!你馬上給我開門,不然我踹門了!我的力氣你知道!”
他依然沒動。
鄭秀雅果然開始踹門了,黑色馬丁靴哐哐哐踹門板,防盜門被她踹的發出很大的聲響。
好在唐靳言住的是一梯一戶,不然肯定要發生血案。
哐哐哐!
“唐靳言,你特麼的以為躲起來就好了,分手的事給我說清楚,我鄭秀雅還沒被人甩過,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
唐靳言立在門內,俊美的臉上覆蓋著厚厚的沉鬱,他鎖著眉宇,眼角是看不到底的憂傷。
哐哐哐!
“唐靳言,你再出來,我撬了你的鎖,我以警察的身份搜查你的房子!”
唐靳言蹙眉,眉宇深處一片烏雲。
鄭秀雅的力氣很大,但是再大的力氣也不是防盜門的對手,所以她累了,叫喊了半個多小時,她發現自己成了潑婦。
聲音戛然而止,鄭秀雅決定以退為進,“好,我先走了,唐靳言,你真狠心,這樣都不開門,我特麼受傷了,我的手廢了!”
依然沒有回應。
“不想見我是嗎?好,我滾!我遠遠的滾!”鄭秀雅撂下一句話,轉身而去。
她念叨了一會兒,聲音徹底消失。
唐靳言半信半疑的站在門內,幹淨的手握著門把手,隻要一轉,門就開了。
可是他想了很久。
心裏百轉千回,複雜的感覺蜂擁在心頭。
良久,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
“啪嗒”轉動門把手,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