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該死的畜生!
洛寒想罵她,可是嘴唇咬死,一個字也說不出。
緩了一會兒,她才艱難的開口,“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方玲玉嚇得一哆嗦,“沒人知道,又不是好事,唐宗瑞肯定不會讓別人知道,是我後來留了個心眼兒,找到了他的照片……”
留個心眼兒?去你媽的心眼兒!
“你、給我聽著,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洛寒聲音殘破,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碎成了一道細流。
“洛寒,你怎麼樣?你……”
洛寒腿軟的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下子跌在椅子旁邊。
好在方玲玉反應快,扶住了她,一伸手摸到她手,嚇得一個戰栗,“你手裏這麼多汗?你到底怎麼了?楚洛寒!”
洛寒艱難的從嘴唇裏擠出兩個字,“醫……醫院。”
方玲玉一個激靈,“好、好……我送你去醫院。”
上了車,洛寒讓方玲玉撥通了孫醫生的電話,孫醫生是龍梟的私人醫生,洛寒現在不想驚動華夏醫院的人,所以她讓孫醫生提前做好準備迎接。
車直接開到了華夏醫院的地下車庫,孫醫生和兩個助手已經推著擔架等候多時。
方玲玉想跟著他們上去,被孫醫生的助手直接攔下了。
半個小時後……
孫醫生摘下口罩,無可奈何的俯視床上的洛寒,“龍太太,你是個孕婦,你不會忘了吧?”
洛寒手背上紮著輸液的針頭,順著滴管看到藥水,“我知道。”
“知道?知道還差點鬧出人命?!你現在還不足三個月,胎兒很容易發生異常,你好歹是個醫生,這點常識都沒有?你……你啊!天大的事都不及你肚子裏這個,這是梟爺的骨肉!”
真是的,關鍵時刻還要炫耀一下自己的老板!
洛寒臉色依然發白,不過她很努力笑了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孫醫生,剛寫謝謝你了,以後我會注意。”
孫醫生悶哼一聲,“我不信,回頭我給你在手腕上安個生命體征檢測儀,一旦發生異常,我馬上去找你。”
這……太誇張了吧!
洛寒扁扁嘴,“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你還想走?你想上天吧?這兩天在這裏待著,等穩定了再說。”孫醫生在病曆上沙沙寫字,又顧自補充一句,“回頭要是梟爺知道了,你等著吧。”
額……洛寒偏頭痛了。
“你別告訴他,就說我在這裏輸營養液,拜托孫醫生。”洛寒眨巴一下眼睛。
不能讓龍梟知道,他會撕了方玲玉,說不定還會順手撕了唐宗瑞。
孫醫生斜斜打量她,噗嗤笑了,“你們兩口子有意思,他生病不讓告訴你,你出事不讓告訴他?夫妻兩個不就是要互相攙扶心疼的?”
洛寒搖頭,“有時候,越是愛一個人,越是希望他聽到的都是好消息。好了,你去忙吧。”
孫醫生就這麼被她趕走了,走的時候還在嘀咕,“好消息?光報喜不報憂也不是好事兒吧?”
人走後,洛寒掙紮著拿出手機,分量並不重的超薄智能手機,卻有千斤重。
滑動通訊列表,看到已經很久沒有撥過的號碼,洛寒的心情就像烈日炙烤下的小草,蜷曲、枯萎。
靳言,那個在她生命中畫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那個幹淨的與整個世界對立的男人。
讓她怎麼舍得跟一個劊子手聯係到一起?
但是……
靳言執意離開華夏,離開中國,如今看來真的隻是因為不願意麵對她嗎?
如果隻是情難自禁,何至於此?
還是說,靳言發現了端倪,借著逃避她的借口離開了?
還有,當初她就應該多問一句……當年她第一次去唐靳言的公寓,就該問問的!
唐靳言隻是年輕的外科醫生,當年初來京都便擁有了一套頂級高檔公寓的住所,他的家庭怎麼可能是一般般的?
還有唐靳言的衣著、氣質、談吐,又怎麼是普通人家培養的出來的?
思來想去,洛寒的頭發都要白了。
終於,她還是按了號碼後麵的“撥打”標記……
此時的美國是晚上深夜,可是洛寒等不到天亮了。
鈴聲響了一會兒才被人接聽。
那端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起身時牽動椅子,衣服的摩擦,還有什麼東西放下了。
隔了一會兒,唐靳言溫潤的聲音傳來,“洛寒。”
洛寒下意識的扯著被子一角,用力!
“靳言,最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