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月光從傾瀉而入,清幽的光華的映在龍梟的臉上,他合上電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人走到窗外不過三分鍾,龍梟的電話響了。
高清屏幕上跳動著熟悉數字,太久沒聯係了,但是組合在一起的號碼還是出奇的親切啊!
等到震動持續了將近一分鍾,龍梟才慢悠悠的劃開接聽。
“龍梟!你竟然敢劫走我們的貨!”
裏麵怒不可遏的聲音來自梁玉坤身邊的近臣,是梁玉坤一手培養起來的左膀右臂,也是梁玉坤身邊的第一殺手。
這個人曾經想投奔到龍梟的門下,但是龍梟察覺到此人野心大、麻煩多,所以拒絕了。
梁玉坤沒有直接出麵,看來是中槍了。
龍梟打開窗戶的一道縫隙,讓外麵的清風吹入,“你在質問我?”
極為清冷的聲音,極為不屑的語調,合著外麵的冷清,有著分外凜冽的氣勢。
那邊的男人咬牙跺腳,一記拳頭憤然砸在桌子上,聽筒裏傳來刺耳的回聲,“龍梟,你特麼的竟然反咬我大哥一口!”
“嗬!反咬一口?王喜,幾個月不見,我好像聽不懂你說話了,說句人話。”龍梟左手放入褲袋,手指輕輕點了點,一臉都是皎潔的月光。
王喜顯然被龍梟的話激怒了,臉上的橫肉劇烈的抖動,一把抓住沙發的椅背,哐當又砸下一拳頭,“瑪德!你以為你劫走貨就完了?我告訴你龍梟,等我大哥醒了,就是你的死期!”
嗬,口氣倒是挺大。
龍梟依然是剛才的慵懶腔調,“等他醒了,直接找我,想要貨,好說。”
王喜一愣,迫不及待的反口問,“你想要什麼?”
龍梟輕笑一聲,低醇的聲音極為淡漠,“放心,我要的東西你們有,對了,現在海關查的嚴,湄公河全麵封鎖,提貨恐怕不容易,所以最好老實點。”
王喜一屁股坐下,拳心攥緊,“龍梟,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提醒提醒你大哥,有些東西還是別碰為好,碰了,可能會死的很快。”說完,龍梟滑下屏幕掛掉了電話。
梁玉坤違法亂紀的事情沒少幹,但他忘了一條,不能碰毒!
否則,他絕不袖手旁觀。
保護自己在梁玉坤手裏的東西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龍梟絕對不會允許毒pin在自己眼皮底下流通。
他手上的鮮血洗不掉了,至少可以做點什麼減少血腥吧。
此時已經是晚上淩晨,月影西斜,溫度驟降,這一夜過的真夠漫長。
龍梟放慢腳步回到臥房,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個弧度,洛寒仰麵睡著,空氣中都是她身上淡雅的梔子花香。
掀開被子一角,滑入被窩,枕邊的人大約是潛意識裏察覺到溫暖,所以往龍梟的懷裏歪了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越發綿長舒適。
龍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一掃剛才的沉霾,擁住她雙雙入眠。
……
戶外的風挺大,畢竟是秋季,晚上的溫度也比白天低的多,所以安迪裹緊了外套,一個人在別墅外麵的鵝卵石小路上走著。
扶疏的樹影斑駁了路上的月光,她調皮的用腳去踩那些白色的亮點,跟小孩子跳方格似的,跳著跳著竟然玩兒上癮了,在鵝卵石小路上蹦來蹦去。
她也不想大半夜不睡覺出來瞎蹦躂,?主要是躺下之後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裏一直想著一個人,閉上眼是他,睜開眼還是他,著了魔一樣瘋狂的想他。
安迪從未對一個人這麼牽腸掛肚過。
可是再想想,那個人不就在這裏嗎,隔著幾麵牆的距離而已。
安迪拚命搖晃腦袋讓自己清醒,“安迪!我命令你清醒一點!不要想他!”
“安迪?”
聽到她的聲音,季東明從小路盡頭走來,他身上穿著睡衣,睡衣外麵罩著一件外套,就這麼毫無征兆的走來。
“你……你怎麼在這裏!”安迪被自己看到的人嚇了一跳,不是吧,她有召喚的本事?
季東明抓了抓頭發,“那個……睡不著,所以出來散散步。”
安迪咬了咬嘴唇,還好天色暗看不到她臉上的潮紅,“這樣啊……”
季東明覺得自己口幹舌燥渾身癢癢,麵對安迪整個人都不聽話了,“你呢?”
安迪順了順掉在耳邊的一縷長發,聲音不覺間染上了幾分赧然之色,“我……和你一樣,睡不著。”
季東明臉上一喜,“那……一起走走?”
“好啊。”幾乎是毫不猶豫,安迪爽快的答應了。
兩人的身影並肩走在幽深的樹影之間,腳步錯落有致,呼吸都很沉,好像需要很吃力才能將一口氣吐出來。
“你……”
“我……”
沉默良久,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