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生雙手遞上一張燙金的大紅請柬,“梟爺,明晚萬豪周年慶,還望你賞個臉。”
龍梟撘眼看看請柬,沒有接,“明晚我有安排,預祝趙總慶典順利。”
趙海生想過可能會被拒絕,心裏還是有些失落,堅持留下了請柬,“那……我就不打擾梟爺了,等萬豪和林氏正式簽約之後,我再好好感謝你。”
趙海生離開,季東明進門。
“老板,萬豪資金入股林氏,下一步就要分走林氏在國內的五分之一市場,閥門一旦打開,如果趙海生野心和實力足夠,很可能會把林氏搞垮。”
龍梟摩挲婚戒,“嗬,希望那一天早點來。”
季東明不懂,“老板,你這麼做,不是幫著外人對付二少爺的嶽父嗎?”
幫理不幫親也不帶這麼幫的吧?
龍梟勾了勾嘴角,黑曜石的眸子閃爍暗芒,“林偉業吞了不少黑心錢,不吐出來點會損傷子孫後代的陰德,趙海生插一杠子,未必不是好事。另外,林偉業會有求我的一天。”
季東明不明覺厲的猛點頭,“老板高明!”
“杭州的展覽可以著手了,場地布置好之後,我親自去一趟。”龍梟起身,扣上一粒西裝扣。
“已經在加班加點的布置了,三十個專業工人效率很高,預計三天就能完成。”季東明跟著龍梟回辦公室。
龍梟很放心季東明辦事,“顧少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季東明惶恐的失口拒絕,“老板,顧少就是一句玩笑話,我怎麼能當楚氏的總裁?我沒那個能力。”
龍梟放慢腳步,深邃如天空的眼眸看他,“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就沒想過?”
季東明堅定的搖頭,“沒有自知之明看不清自己身份和立場的士兵,也不是好士兵。”
龍梟沉默了一秒鍾,繼而唇線上揚,拍了下季東明的肩膀,沒說話徑直邁開了有力的大步。
“爹地怎麼突然問龍梟?”
詹姆斯下了電梯,走向停車場。
“你伯父說,有人往M國走si軍h,罪魁禍首是梁玉坤,但有消息稱,梁玉坤跟龍梟關係匪淺,兩人曾經是合作夥伴,你住在他家,沒發現什麼?”
詹姆斯有些惱火父親的疑神疑鬼,“爹地,龍梟是個正直的商人!沒有非法生意!”
“詹姆斯,你太天真了,很多事不懂,這個叫龍梟的男人,沒那麼簡單,他能說動你姐姐讓曹婉清女士來咱們國家避難,就足見此人的手腕啊。”那邊的人明顯在擔憂什麼。
“爹地,你想多了,我拿我的人格和性命擔保,龍梟和安娜都是好人!我不許你懷疑我的朋友!”
啪嗒!
詹姆斯賭氣的掛斷了父親的電話。
晚上,怡景別苑。
詹姆斯重新和洛寒建交,一天都神神叨叨的,興奮勁頭無處發泄,開心的直跳。
在外麵跟富貴散完步,回家又抱著初初不鬆手,就差沒搶走阿香的抹布擦桌子拖地了。
和詹姆斯的興奮截然不同,洛寒情緒有些低落。
“老公,方玲玉死了。”
接到醫院的通知,洛寒沒有震撼,沒有悲痛,但心裏一個小小的空間,還是空了一下。
方玲玉被沈家被折磨的神經失常,楚熙然坐牢之後她住在精神病醫院,病發時自己撞牆自殺,人還沒送到搶救室就死了。
千想萬想,誰也想不到方玲玉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袁淑芬驚訝的愕然了幾秒鍾,“親家母居然……自殺了?以前她那麼風光一個女強人,獨攬了楚氏,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她的好運氣。”
洛寒苦笑,“當時看來,的確是好運氣,但現在想想,其實不是。如果方玲玉沒有從我爸爸手裏拿著楚氏,或許不會演變成今天的後果。”
袁淑芬看透一切般無聲的微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不過,方玲玉怎麼說也是你的繼母,是你們楚家的人,她的葬禮,還是要好好的辦。”
龍梟抱了抱洛寒的肩膀,“我陪你一起,葬禮我讓人安排。”
洛寒點頭,“我明天去監獄看楚熙然,希望那邊能讓她見方玲玉最後一眼,至於……”
“我來安排,交給我。”龍梟溫柔的承擔了她的所有重量。
洛寒心裏不是滋味,疲憊的伏到他懷裏,“幾天時間,死了兩個人,這個冬天是怎麼了?”
饒是看慣了生死的醫生,也有點吃不消。
龍梟順順她的發絲,“生死禍福不由人,何況對有些人來說,死亡是解脫。”
……
龍梟跟監獄打了招呼,交了一筆保證金,將楚熙然暫時保釋出來。
已經太久沒有看到自由天空的楚熙然,愣愣的站在監獄大門口,她看到的是一身米色毛呢大衣不減風采的姐姐,還有依然豐神俊朗器宇不凡的龍梟。
一轉眼恍如隔世,短短幾個月就像半輩子。
她臉色很差,身上的衣服沒有熨燙皺巴巴的,頭發剪了,隻到耳朵上麵,不施粉黛的臉可以看到斑點和眼袋。
她嘴唇幹澀,張了張擠不出一個字。
這樣的落差,她無法接受。
“走吧,火化之前最後看一眼你媽。”
洛寒沒有親昵,也沒有可以疏遠,不輕不重的陳述了事實。
楚熙然的眼淚滾滾而下,肩膀劇烈抖動,“嗯……”
龍梟摟緊洛寒的肩膀,“先上車。”
洛寒和龍梟坐上車,楚熙然則上了專門的警車,前麵是黑色的勞斯萊斯,後麵是白色警車。
同一個路段,同一片陽光,可楚熙然深深的知道,她和楚洛寒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方玲玉的屍體已經送到了火化場,為了讓楚熙然最後看一眼,工作人員延遲了時間。
洛寒和龍梟沒進去,兩人站在門外看著楚熙然發瘋般跑進去,很快就聽到了她哀嚎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