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萬?明亮啊你還是天嫩,知道俺剛才去鄉裏頭,人家劉鄉長咋跟俺說。”
“怎麼說,是不準備賠錢,還是嫌300太多再給他講講價?”
王支書苦笑兩聲,嘬口煙兒撇他一眼,滿臉都是不削。
“哼不賠錢,你覺著可能嗎,王宇那鱉孫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啥德,劉鄉長不但沒給他降價,還他娘的準備再提點,聽那小娘們兒的話音兒,好像還提不少嘞。”
“俺說明亮大侄子,你當初咋就想到那餿主意,現在可好,俺閨女照樣還是不嫁你,連到手的幾十萬塊錢也成了別人嘴裏邊的肥肉。”
“叔你看你,現在說這還有啥用,俺要知道這樣,那說啥也不能賣魚塘呀。”
高明亮惱的想摔頭,但看他一直耷拉個臉,就給他上跟煙卷兒隨口問了句。
“叔你這是咋了,打從回來就耷拉個臉,恁現在可也是跟鄉長吃過飯的人,應該高興才對。”
“你瞅瞅春生他爹,到處在村裏邊顯擺,說鄉長請他吃飯,俺覺著你也應該出去轉轉,這麵子不能讓他一個沾光吧。”
高明亮也是想哄老頭高興,好給自個接下來的話鋪路。
可誰成想,王支書老臉一耷拉,眼珠子差點沒給瞪出來。
“沾個屁光,俺在鄉裏頭給那臭娘們罵的,就差脫掉褲子套頭上了,王宇那孫子也真他娘神,咋就知道劉鄉長的底價?”
“劉鄉長非說我透給了他鱉孫,我他娘有病啊,可那臭娘們兒不聽俺解釋,批頭蓋臉的就知道罵人,跟訓她兒子沒啥兩樣,你說俺找誰說理去!”
王支書跟高明亮兩人,一個比他娘一個苦逼。
門檻都快給倆人捂發芽了,一根根的煙抽著,高明亮朝王海花的西屋瞅了眼,見未來老丈人不咋生氣了,這才往他跟前湊了湊。
“哎叔你家海花呢,俺早晨過來都沒見到她人。”
“還能去哪兒,肯定去找秋香報名了唄,這臭丫頭也不讓人省心,俺不讓她去學編製,可死丫頭就是不同意,昨天還跟俺生氣來著。”
“明亮大侄子,不是俺做叔的說你,你也這麼大個人了,就算弄不過王宇,先把俺閨女給追上行不行,臭丫頭整天就想著給王宇那鱉孫做媳婦。”
高明亮臉蛋子一綠,張嘴就罵人。
不過他張了張嘴,心想還是等把閨女娶到家,再罵這老混蛋吧。
高明亮憋著肚子裏頭的火氣,耐著性子問他道。
“叔俺比你都想娶海花,可海花就是不喜歡俺,你說俺能有啥辦法!”
“放你娘的狗臭屁,啥叫比俺還想娶海花,俺做爹的能娶自家閨女?”
“啊?哈哈口誤口誤,叔你別生氣哈,俺一著急就說禿嚕了,那你剛才說找秋香報名咋回事。”
“咋回事?難道你就不覺著這兩天,街上沒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了,全他娘跑秋香那報名去當工人去了。”
高明亮一聽秋香,這就咯噔下。
不過他還真不知道這事,前兩天當那多人麵,差點就給王宇跪下嘍,這兩天淨窩在家裏頭了,那還有臉出去見人啊。
但一聽到王宇要辦工廠,高明亮就納悶兒了,也沒聽說村裏邊那個地方蓋工廠啊。
“啥編製工廠,叔你給俺好好說說。”
“說是說,說多嘍賺氣人,就是那孫子讓秋香跟他合夥,弄了一個編製工廠,昨天才在村裏頭貼的招工通知。”
“好像現在算學徒,光學徒就給1000塊錢工資,等他工廠蓋成嘍,再把那些學成手的工資提上來,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俺也沒有去看,還是聽俺閨女說了幾句。”
高明亮一聽海花,這心裏頭當時就咯噔下。
那倆眼珠子,瞪的跟驢似的瞅著王支書,好一會兒才憋出來句話。
“叔這海花不在家,不會是去找秋香……準備給王宇那孫子做工人吧!”
“要隻做工人那就好了,現在隻是跟那小寡婦學著編東西,好像等學會嘍將來做個啥領班,也不知道俺閨女咋的了,這段時間淨往那小寡婦家跑,倆人關係好像還不錯,明亮大侄子你知道咋回事不?”
“啊?哈哈俺咋知道,可能是海花太漂亮了,不想跟村裏姑娘玩吧。”
高明亮心虛的一腦門子汗,他怎麼會給王支書說,曾經在後山想睡他閨女,被秋香小寡婦幫王海花揍他一頓啊。
王支書也沒在意,抬頭瞅他一眼。
“明亮大侄子不是俺不你,你要再不用點心,那俺也隻能隨閨女去了,大不了去跟那小子低個頭,讓他做俺女婿唄。”
“那可不行,叔你忘了那鱉孫咋整你的,連尿湯子都給你灌下去了,咱倆可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高明亮一聽就害怕了,要是連王支書都站到了王宇那邊,那他娶王海花的事,可就一點希望都他娘沒了。
他不死心,就又跟王支書遞了個煙,還倆手捂著打火機給他點著。
“嘿嘿叔,俺也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對吧,俺是沒他王宇有錢,但咱搗搗亂總還是可以的吧。”
“還他娘嫌不丟人啊,嘿嘿,現在就讓他孫子去折騰吧,折騰的越大對咱越有好處,將來他自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