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皓琛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伸出長臂,象征性的摟了摟何夏暖,安撫她,“夏暖,你乖一點,在這裏,要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好好休息。”
“吃藥……”何夏暖的頭靠在他肩上,微微一愣,一雙眼睛布滿茫然,“皓琛哥,我沒有病,我為什麼要吃藥……皓琛哥,你摸摸我的肚子,小梨最近可壞了,經常在裏麵踢我!”
小梨……
傅皓琛的心上一緊,還沒有動作,女人的小手已經拉著他的手,覆在了她平坦的腹部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開口問他,“皓琛哥,你摸摸,他有沒有在踢你?小梨可調皮了……”
明明那裏什麼都沒有,可是手搭在那裏,那滾燙的溫度,就像是要灼燒了他的手心,傅皓琛心驚的立即挪開了手,推開了何夏暖,從位子上起身。
“夏暖,我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下次來陪你。”他沉聲開口,邁開長腿,已經朝門外走去。
“皓琛哥……皓琛哥,不要走……”何夏暖原本平靜的小臉,倏地變得猙獰起來,發狂似得抓著頭頂的長發,“皓琛哥不要我了,不要我們的孩子了……”
傅皓琛捏了捏手心,最後還是狠下心,頭也不回的抬步離開。
等候在病房外的醫生和護工,見傅皓琛出來,連忙擠進病房,重新控製住何夏暖,再一次用布條將她的手束縛在床頭。
“不要碰我……走開……”何夏暖低下頭,痛苦的尖叫著。長長的睫毛搭下來,恰好掩蓋住了她眼底那抹隱藏著的濃濃的恨意。
……
開車回到傅宅,像是用盡了傅皓琛最後的一點力氣。
下了車,他直接將車鑰匙丟給門童,抬起長腿,大步踏進了傅宅。
心裏堆了一肚子的火氣和怨氣想要找人發泄,準確的說,就是想找致使何夏暖流產,精神失常的罪魁禍首洛恩曦發泄。
剛進門,他正準備朝著屋裏喊洛恩曦的名字。
視線倏地對上窩在沙發上那小小的一團身影,男人喉嚨裏的話就像是卡住了。
洛恩曦蜷縮在沙發上,原本蓋在身上的絲絨毯子,不知何時,被她踢到了一邊,她雙手抱在胸前,眉頭皺成一團,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發抖。
傅皓琛長腿走了過去,幾乎是本能的撿起那條毛毯,小心翼翼的蓋在了洛恩曦的肩頭。
“少爺,你回來了,少奶奶她……”正在這時,何姨從廚房裏出來,一眼見到傅皓琛,先是嚇了一跳,爾後連忙開口道。
“聲音小一點。”傅皓琛盯了何姨一眼,壓低聲音,警告道。
何姨連忙點點頭,轉身去廚房忙碌了,把空間留給這小兩口。
“好難受……”沙發上的小女人,緊閉著的眼皮下,一雙眸子,急促的活動著,口裏忽然低語著。
傅皓琛擰了擰眉,俯下身去,細致的幫她拉好毛毯,手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腕,才發現她身上的溫度,燙的驚人。
抬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傅皓琛猛地一怔,這個死女人,居然發高燒了……
“何姨,快去叫家庭醫生!”男人吩咐完,一把撈起女人纖細的腿,將她打橫抱起,抬起長腳,大步上樓。
進了臥室,將女人放在大床上,他才發現,她的兩個膝蓋都破皮受傷了,滲出點點紅紅的血絲。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就心疼了起來。
可是,下一刻,他又立馬拒絕了這個想法。
洛恩曦她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心機女,她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此時家庭醫生已經趕到,提著藥箱,恭恭敬敬的朝傅皓琛點點頭,“傅先生。”
傅皓琛應了一聲,然後麵無表情的抬步走到飄窗邊的矮沙發上坐下,一雙黑眸,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麵的大床上,那個閉著眼睛,小臉雪白的女人。
家庭醫生給洛恩曦檢查後,從藥箱裏拿了幾盒藥出來,回頭看向傅皓琛,報告道,“傅太太有點低燒,我已經給她打了退燒針,問題不大,吃幾服藥,就可以好。”
傅皓琛一隻手支在沙發上,一隻手閑閑的磨搓著下巴,意外的沒有對對方稱呼洛恩曦為傅太太而感到討厭,反而有一絲絲的滿意。
“恩。”男人理了理嗓子,還是隻回了一個單音節。
家庭醫生收起藥箱,準備離開。
傅皓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連忙緊張的開口,“那個……”他頓了頓,還是繼續道,“那女人膝蓋上破了皮,給她留一盒消炎的藥膏。”
“好,傅先生。”家庭醫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