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中之後,我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真真正正地一個人住在了這個偌大的別墅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顧延銘會突然關心著來管我,管我的飲食起居,管我的學習生活,連屁點大的小事都要被管。
肯定是顧媽媽囑咐他的吧。
顧延銘算得上是在我失去雙親最難受的時候,最沉默寡言也是為我做得最多的。
他雖然嘴上不怎麼會說話不怎麼會安慰人,但他一直在很細心地照顧著我的情緒。
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從小我也算是喜歡他的人,再經曆這麼一次劫難他還幫了我這麼多。
我自然對他的喜歡加重了更多。
他算得上是,把我從絕望的深淵中拖出來的救命恩人。
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隻能乖巧老實地聽從他給我的安排。
比如那枯燥無味的鋼琴課,或者難於登天的高等數學。
我都欣然接受,因為我也知道顧延銘也是為了我好。
直到有天下午放學後,我寫完了學校的作業打算收拾東西準備去上鋼琴課。
也看到了有一個男生在講台邊上講著今天數學課上老師兩句帶過的壓軸題。
那個男生眉目清秀,嘴角是帶著自信從容的微笑,修長的手指握著黑亮的鋼筆在草稿紙上行雲流水般的寫著解題過程,聲音低沉又溫和。
我垂著眸子繼續收拾東西,即使身邊離得這麼近的同學我都不敢上前打個招呼說再見,我走出教室才稍微緩過一口氣,想著等會的鋼琴課的老師今天又要考她什麼譜。
“林函錦。”
我肩膀就這麼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扭頭就看到了那位剛剛給同學講題的那位男生,眉眼之間的驕縱與自信像是與生俱來的。
我一時不知道該跟這麵前的男生說什麼好,隻好弱弱地打了聲招呼,“……你好。”
落日的橘黃色光芒灑在男生的側臉上,嘴角飛揚笑著看著我說:“你不會不知道我叫什麼吧?”
我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一下他的臉龐,緩緩地搖了搖頭。
男生挑了挑眉無奈地笑著說:“我們在一個班的,我都知道你的名字哎。”
我一時間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不應該,有些愧疚地紅著臉問他:“……那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定記著。”
男生斜跨雙肩包,校服外套綁在腰上,像極了老師口中所說的小混子,但又想了想剛才他竟然還會給同學講題,那應該……成績也不會差吧?
真是個奇怪的人。
“我叫肖瑾然。”男生揚起嘴角笑笑,少年時期的稚氣和驕縱讓整個人看起來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我認真地記下了這個名字,生怕下次見到這個男生以後叫不出名字,“我記住了。”
“準備去哪啊?”肖瑾然肩並著肩走在我身邊問。
我這個天天苦命讀書的孩子還能去哪,“等會司機會接我回家,我晚上還要上鋼琴課。”說的時候眼眸有些黯淡。
天天不是做題就是鋼琴,要麼就是跟著顧延銘看著財經新聞,就感覺好像自己的人生已經被妥妥地安排好了,自己也不知道喜歡什麼或者想做什麼。
“不會吧……你爸媽管你管得這麼嚴啊……”肖瑾然在一旁哀嚎著說。
我一聽爸媽這兩個字目光就更加黯淡了,我還希望著爸爸媽媽能多管管我,從小到大他們都忙著他們的工作事業,自己好像是被生下來繼承家族企業的後代,僅僅而已。
肖瑾然看著我不說話,就繼續說:“你這生活也太沒趣了吧,怪不得你成天死氣沉沉。”
“……我哪有死氣沉沉。”我當時就回瞪他。
肖瑾然立馬示弱,“我這不就這麼說說嘛,別把自己搞得那麼緊張……”頓了頓,“要不,你等會陪我去遊戲廳玩兩把?”
遊戲廳?這是什麼個地方,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聽名字好像確實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但一想著如果自己沒有按時回家,顧延銘就要擺著一張臭臉色對著她,然後冷言冷語地訓斥她一頓了吧。
“還是……算了吧,我晚上還有課呢。”
肖瑾然一聽立馬說:“別啊,就兩把……還能耽誤你好久嗎?”說完,還露出一個惹人憐愛的表情。
我又是一個心軟的人,並且對遊戲廳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心,隨即就鬆了口說:“……好吧。”
肖瑾然那天就帶著我去那所謂的遊戲廳,那是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裏麵的遊戲也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玩著玩著就有些興奮地忘記了時間。
差不多到了七點多,我這才想起來司機還在學校門口等著我,心裏有些慌張地背起書包對著肖瑾然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又得挨罵了。”
肖瑾然隨即也背起書包笑得無所謂,“不會吧……你要是被挨罵了,我就跟你爸媽說是我帶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