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薇並不介意陸行舟幾乎無禮的態度,輕輕攔住他瘦弱的肩膀,安撫道:“我家小是小了點,但是挺暖的……”
陸行舟打斷她,“有吃的嗎?”
但凡他跟那些醜男人過不去,蔣以嫻就餓著他,由他自生自滅。
回想家裏的存貨,她說:“有餅幹,我還可以給你煮碗雞蛋麵。”
她總是一個人,放假在家最多煮煮麵。上學之餘打工,她也沒多少機會開夥。
陸行舟“嗯”了聲,一點不怕沈薇是壞人。
沒有什麼,比被媽媽的客人一次次打出家門更悲慘了。
狹窄的過道裏,沈薇低頭,翻出陳舊的鑰匙,熟練的打開了斑駁的木門。
“啪嗒”,暖黃的燈光霎時充盈一室。
沈薇指向房內唯一的椅子,“喏,去坐會兒。”
陸行舟不聲不響走過去。
她關好門,轉身進了廚房。
砧板上還有半把青菜,她露出笑容,仔細掰走幹枯的葉子,理出尚鮮嫩的菜心。
煮麵,打蛋,放切好的青菜。
怕陸行舟餓,她做的是最簡單的水煮麵。
沒多久,一碗熱騰騰的清湯雞蛋麵出鍋了。
沈薇捏住玻璃碗的邊沿,小心翼翼的端出廚房,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
所謂的一居室,更像是把一個大臥室隔出了臥室、客廳、廚房和衛生間,她為了方便走動,省去一切非必要家具。除了床旁的小衣櫃,就留了把椅子占用空間。
“過來吃。”她吹吹發燙的手指。
陸行舟盯了會冒熱氣的麵,挪動椅子,往床邊湊。
沈薇適時遞上筷子,“趁熱吃。”
饑腸轆轆的陸行舟,再沒計較,奪過筷子悶頭吃麵。
“別燙著。”她柔聲說。
原本她打算回家就洗個熱水澡,但陸行舟一個人待著她不放心,隻好從書包裏翻出卷子來看。
刺溜刺溜的吸麵聲,配合著嘩啦嘩啦的翻頁聲,演奏出意外動聽的樂音。
“吃完了。”陸行舟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才放下碗。
沈薇的手藝,實際一般。
但是架不住他餓。而且,簡單的青菜雞蛋麵,莫名讓他吃出了媽媽的味道。
他還小時,不會尖叫著趕走那些男人時,媽媽會給他做的麵。
沈薇抬頭,放開卷子,起身走向他,“我幫你整理。”
端起空碗,她思忖一會,猶豫中說:“你……”
她也不知道,那個打陸行舟的男人會不會留宿,想問他去留,卻不知道如何措辭。
還沒想到怎麼說,陸行舟突然伸出手,掌心隔著衣服貼住她胸口。
修長的五指分得極開,牢牢包裹。
沈薇觸電似的,全身僵硬,許久才擰眉問:“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