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警鈴大作,沈薇慌張的跑到破舊的門前,急切的敲著。“陸行舟,陸行舟。你在嗎?”
就算他們居無定所,都不至於一天就搬。
如果真的搬走了。肯定是惹上麻煩了!
“我在。”
隔著木門,夾雜在敲門聲和她的呼喊裏,陸行舟的回應顯得細若蚊蠅。但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懸著的心瞬間歸位,她理了理紛亂的心緒。扯了扯嘴角。
“嘎吱--”
門開了,陸行舟仰著臉看她。“姐姐,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那種濕漉漉的、可憐巴巴的眼神,恐怕隻有在森林裏迷失的小麋鹿才有。
她心軟得一塌糊塗。揉了揉他發頂,“我會來的。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冷風一刮,陸行舟瑟縮了下,連忙把她拽進房間,“姐姐。我媽媽還沒來,你願意……陪我等嗎?”
他還是害怕。懇請時聲音都是顫抖的。
“我願意。”她極盡溫柔,“不過。為什麼不開燈啊?”
陸行舟麵不改色撒謊,“媽媽沒有交電費。”
其實,他怕媽媽帶著那些惡心的男人回來又直接做那些惡心的事,把沈薇嚇走。
沈薇不疑有他,黑暗中任由他牽著,一步步前行。
因為蔣以嫻的職業,陸行舟打小就練成了在黑暗中自如穿行的本事。但這回拉著沈薇走,他居然有點緊張。
所幸,他成功把她領回自己的方寸之地。
“姐姐,你坐。”陸行舟拍著木板上冰冷的涼席。
右手摸到冷硬的床沿,她緩緩坐下,細聲細氣地問:“你媽媽還會回來嗎?要是她今晚不回來,要不去我家?”
她的租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跟這裏似的,連生存基本的電都沒有。
陸行舟湊到她身邊,壓著聲兒,“應該會回來的,媽媽每晚都在家的。”
說完,他不由走了神:每次都是他看不慣那些男的,被趕出來。
不管從哪種角度考慮問題,蔣以嫻都有徹夜未歸的可能。
沈薇心裏快分析透這些可能了,麵上卻不動聲色--她不知道怎麼跟陸行舟解釋,更不知道他較勁了該怎麼處理。
“咚”、“咚”、“咚”,靜謐的黑暗中,兩個人的心跳聲都被無限放大。
他們也分不清,*耳膜和心髒的,到底是誰的緊張與悸動。
幹坐許久,她覺得氣氛愈發怪異,忍不住開腔,“陸行舟,要不--”
“死鬼!”
她話還沒說完,略顯澀然的聲音就被蔣以嫻拔高的嬌嗔蓋過。
她嚇得不輕,險些在瞬間心跳驟停。
不等她思考該怎麼麵對,雙耳被異樣的溫暖包裹。
男孩子的掌心,不知道是攥久了還是緊張,溫熱、還滲出了細密的喊。
“別聽!”陸行舟嘴唇貼著手背低喊。
沈薇耳廓發燙,那股子熱意,絲絲縷縷漾開,瞬間侵占她全身。
那種悸動,如此陌生。
也讓她心慌。
“臭娘們,輕什麼輕?老子花錢的!”男人粗俗的謾罵聲,回蕩在寂靜的黑裏。
雖然陸行舟牢牢摁住她的耳朵,但她還是聽全了。
從男人的叫罵聲,到蔣以嫻挨打的呼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