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多一些的時候，顧母叫過顧西錦幫忙，從隔壁間抬八仙桌過來，為了接下去的祭祀先祖，給先人們拜年。
外麵已是爆竹聲聲震天響，蔚藍的天空色被爆竹的硝煙遮擋，變成灰蒙蒙，鼻尖也被那一股子的味道包圍。
顧父顧母不緊不慢的將準備好的飯菜放置八仙桌上，並且排列整齊，而顧西錦則是被支使著擺放碗筷，當然，她若有似無的目光一直放在弟弟妹妹身上。
越來越簡單的祭祀禮儀，倒酒叩拜、燒金元寶，再是燃放爆竹，這個禮也就全了。
接下來就是拜灶神。
拜完灶神，晚飯也就正式開始。
看著豐盛的晚餐，幾乎一道道都是肉食，有的菜是顧老爺子連見都沒有見過的，眼神暗了暗。
撚起酒杯，低頭抿了一口。
顧父顧母，包括顧西錦都把顧老爺子的神情看在眼中，卻是什麼都沒有說，有的事情，你們太過在意了，反而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客客氣氣的來，客客氣氣的去，這樣就可以。
除夕的飯菜的確很豐富，但在顧家三口眼裏卻跟平常無二，在不愁錢，也不愁吃穿的日子，他們在吃的方麵向來講究。
唯獨遺憾的就是桌上擺著的肉菜都是俗世中的普通肉，因為普通人沒有辦法承受妖獸肉中含有的那部分力量，所以有顧老爺子在就不可能擺上來。
顧西錦簡簡單單的用過飯菜以後便離席，她可等著晚上的夜宵，肯定會有她愛吃的食物。
顧老爺子和顧父因為在喝酒，所以吃得就相對要慢一些，而顧母因為要給兩個孩子喂奶，所以也沒在飯桌上就太久。
一個小時過去，顧老爺子和顧父也都吃的差不多，屋子有暖氣的緣故，菜到兩人下桌還有餘熱在。
顧老爺子沒在小兒子家多留，每每看著小兒子家裏的一切，在他的內心都會形成很鮮明的對比，忍不住會想大兒子家裏……
同時他也知道小兒子現在不好拿捏，若是真的把小兒子得罪狠了，將來就沒有人給他養老，所以，他硬生生的將對大兒子的憐憫壓了下去。
隻是，走出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對送他的小兒子念叨了一句，“正新，正同終究是你大哥，俊兒也是你侄子，你現在發達了，總也要照顧著他們幾分。
爹老了，不中用了，有什麼事情還是要你們兄弟倆相互幫襯著，你別怪爹偏心。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爹看著養大的，偏了誰，爹這心裏都過意不去。
爹一直都知道你比你大哥要有出息，事實也是如此，所以，爹才會在你大哥身上多花了些心思。”
顧父腳步一頓，臉上的笑意收攏，語氣越加淡漠的說道，“阿爹，您老疼愛誰是您老的自由，兒子不爭不搶也不在乎。”
見顧老爺子的一張老臉陡然變得難看，顧父當是沒看到，目光悠遠深長，語氣也變得冷漠，“娶妻生子，各自成家，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的飯。幫，隻是一時，而憑著他們做過的事情，我們能夠做到不去計較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如果阿爹非要……那麼，請原諒兒子的不孝。”
總是大年三十的除夕夜，顧父也不想把話說到太難聽，可，阿爹若是再弄不清，那麼，有的表麵功夫不做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