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昀並沒有刻意隱瞞有關婚禮的消息,幾個知名營銷號在婚禮前夕便紛紛透了底。奈何粉絲不買賬,評論區裏一片腥風血雨,任昀粉和謝然粉掐得死去活來,兩家的黑也跟著攪了一趟渾水。
偏偏兩位當事人就跟銷聲匿跡了似的,半點風聲都沒有漏出。
直到有人拍到了謝然和任昀雙雙現身某海島,兩家粉絲的心都涼了一半。
謝然後援會的會長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老粉,從他還在地下酒吧唱歌時便認識了,是粉絲,也是半個朋友。謝然讓助理給她透了個底,對方馬上就發動了聰明的小腦瓜,轉頭安慰起了一眾粉絲。
任昀的父母是在婚禮前一天到的,叫了謝然一起吃了頓飯
任母是個美人,這幾年保養得當,幾乎看不出年齡。任父倒是繃著一張臉,不假辭色,許是久居高位習慣了。席上說的無非就是些客套話,任家父母不是什麼刁鑽的長輩,隻簡單問了謝然幾個問題。
“你家裏人是明天來嗎?”任母問道。
謝然想著剛給自己發了一條消息的親爹,笑了笑,說道:“我母親早年移居國外,沒有什麼聯係。父親被派去山裏考察,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那這個時間真是定得不是時候。”說罷,任母就瞅了一旁的任昀一眼。
任家在海島上有一套房子,任母本想讓謝然到那裏一同住下,畢竟房子大,空房也多,但被謝然婉拒了。
謝然回到酒店後,洗了澡便躺在床上,給他爸發了幾張海島的照片。
謝然:這裏真的很好看,你不來可惜了。
謝梁安:你秦姨今天給我叫了一桌好吃的,我去了才可惜。
謝然笑了笑,又給他發去了一條消息。
“明天我要很早起來,可能一天都會很忙,沒時間找你。照片我已經交代陳哥給我拍了,聽說還會有錄像,回去都給你看。”
一分鍾後,謝梁安也給他發來了消息。
隻有一句“好”。
謝然不滿地撇了撇嘴,把手機甩到了床鋪的一邊,然後起床去拉開了落地窗。
海風帶著熱氣灌了進來,窗簾都被吹出了一個啤酒肚。謝然雙臂撐在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大海。
大海和夜空連為一體,不分邊界。月亮在海麵上投下瀲灩波光,天上星子繁密,鋪開了好一大片。
謝然哼了幾首歌,望向任家別墅的方向。有個房間點了燈,一個人影出現在陽台上。
像是任昀。
對方沒待多久,似乎是在陽台上抽了根煙,謝然隱約看見了一點紅光和一縷白煙。等任昀進了屋內,他便覺得沒什麼意思,把自己又摔回了床上。
不過今晚,他成功地失眠了。
腦海裏浮現的是他第一次登上舞台的場景,或許那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舞台。他早年是地下歌手,偶爾會參加一些比賽,輾轉過好多城市。那半年間,他幾乎夜夜失眠到淩晨,因為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
父親的醫藥費、迫在眉睫的房租、未還清的債款,以及在這些麵前顯得微不足道的熱愛……太多東西時時刻刻都在消磨著他的神誌。
謝然在腦子裏把他這麼多年的經曆都過了一遍,包括第一次見到任昀時的驚豔、第一次看到那部武俠電影時的震撼、第一次去那麼深入了解這個人時的觸動……他真的很難想象,他居然已經走了這樣遠,終於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還不夠。
他想要的太多了。
謝然望著酒店的天花板,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散去,曙光溜進了他的房間,在白花花的牆上投下了一道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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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昀給他訂製的西裝是白色的,腰間的裁剪也別具特色,毫無保留地突出了他腰部的線條。從後麵看顯肩寬、顯身長,蝴蝶骨把背上的布料撐得緊繃,顯得他的上身格外挺拔。領口到胸前墜了一條銀鏈,連在領子上的那端是設計精致的胸針,顏色有些鮮豔,成了他全身唯一的豔色。
謝然一條腿疊在另一條上,十指相扣放在腿間,任憑化妝師在他臉上擺弄著。小助理在一旁給他拍了幾張,又把手機挪到陳宇皓的麵前,小聲說道:“謝哥這樣是不是太A了?”
他額前的頭發有一半被發膠固定了上去,鬢邊的頭發也是悉數往後梳起,平添了幾分成熟感,像是哪家矜貴的小少爺。
“哦沒事,遇到任昀自然會軟下來。”陳宇皓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外麵的海,嘴上“嘖嘖”了幾聲。
他們的婚禮場地設在海邊。海風的腥鹹味混著酒香漫在空氣裏,點水而過的海鷗蘸著海水的墨色,翻湧的白浪敲打著岸邊的礁石,成蔭的綠樹反射著初夏的日光。
“任家還真是財大氣粗。”他豔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