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氣壓太高,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捧著花出神發呆,也就是蘇茉和莫清曉在一旁幫襯著,當心我再一不小心就再了歪下去。
許叔叔自飲了一口紅酒,似乎因為我的表現而不甚高興。
顧姨安撫著傷心的許瑾,含恨瞪了許叔叔一眼,許叔叔悻悻的,側過頭不去和她們娘倆照麵。
“在場的都是小瑾的朋友,我這酒勁上頭,一高興,就什麼話也都往外說了。”許叔叔不拿諸人的反應當一回事,舉杯,“這酒……”
趙羽哲卻將手裏的高腳玻璃杯放在了大理石桌上,“許叔叔,我今天喝的有些多,心意盡了,酒便不喝了。我真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謝謝款待。”
對許叔叔和顧姨致意,做了個拜別禮。
竟也不待回答,轉身便欲離去。
許叔叔瞧著他,冷哼一聲,也不多加理睬,任他去了。
屋子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蘇茉大氣都不敢喘,隻倚著我,有些懼色。
“恭喜恭喜。”
忽的一道祝賀之聲突兀響起,眾人皆是不由蹙起眉來,循聲望去,看向這道不和諧的發聲處。我卻左臂懷著那捧花,右手端起酒杯,笑道:“趙羽哲不喝酒算了,這杯酒我可是要喝的。”
見說話的是我,各人表情怪異,又無奈又心疼,不忍看下去。
蘇茉輕輕拉扯著我的衣袖,快要哭出來了,“蘇城……”
我笑著,沒理她。
許叔叔聞言挑了挑眉頭,並沒顯得半分喜悅。
也不顧旁人怎麼看,我仰起脖子,將那半杯子紅酒全數一飲而盡。
即使嘴角處有酒液溢出也不管不顧,隻牛飲一般,咕嘟咕嘟灌下肚去,任他佳釀馬尿,在我嘴裏此時全是一個味兒。
悶酒,真真的悶酒。
“酒不錯。”我順手揩了一下嘴角的殘餘酒液,衣袖沾染酒漬也無所謂,讚道。
許瑾含著眼淚,看著我,神情茫然無助。
對於強加在身的婚約,她沒有任何的表示,一是自己性格如此,怯於反抗;二是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她一時難以接受,無法應對。
“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隻戀長安某。住在長安的人都不在了,長安盛景再好看,又與我何幹?”我放下酒杯,故作灑脫姿態,“蘇茉,我們走。”
顧姨想要開口,卻沒說出話來,滿是愧疚。
我牽起蘇茉的手,看向莫清曉,淡淡問她:“你呢?走嗎?”
莫清曉看著我,沒答話,似乎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而Frank還在一旁懵逼。
你們不走就算了,這破地方小爺也不想呆了,愛咋地咋地吧。
“顧姨、許叔叔,今天多謝款待,飯菜味道真的很好。我就先走了。”轉身,沒對許瑾說一句話。
因為我想不到現在該說什麼,似乎不論說什麼,過後再回想起來都會是錯的。一說就錯。
臨走前,背後,許大叔喊了聲:“小子,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頭也沒回,拉著蘇茉推門離去。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沒種。既然無法直麵,憑我也無法更改,連什麼嚐試都沒做過,隻是說了一番酸話,我就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了。
不用想,光看他們的目光我就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多狼狽、多不堪。
這場熱烈而隱秘的生日聚會就又再一次在眾人的難過與悲傷中落下了帷幕,一如當初皇朝國際那場驚動了大半個S市官貴的生日宴,受到最多傷害的還是許瑾。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許叔叔對許瑾那麼寵愛,為什麼非要以聯姻的方式來發揮最大價值呢,不是趙家就是孫家。趙家有錢,孫家勢力根深蒂固,難道許瑾在他眼中隻是一個用來交換利益的可利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