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過自新四個字從祁一辰口中說出來充滿了別樣的諷刺。季慕粼如今早已經知道他和外界傳言的完全不同,不禁愈發好奇究竟是祁一辰故意塑造出自己玩世不恭不負責任的形象到底是為了什麼。
豪門內部的事情在外人看來總是充滿神秘感的。季慕粼不知道他的家裏是不是真的像十幾年前流行的偶像劇裏那樣荒謬又殺人不見血,但是這一次和祁一清的交手她其實是全麵失敗了的。
如果不是祁一辰有先見之明,她大概已經變成了渡船貨箱裏的一具屍體。
季慕粼好奇地問道:“我假設你是自己不願意回祁家——可現在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祁一辰冷笑一聲,說道:“我不回去,是因為討厭麻煩。但現在看來,我在不在那個家裏都照樣有人要看我不順眼。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把屬於自己的財產拱手讓人?”
“你這話不太好吧……”季慕粼不禁有些無疑:祁一辰的父親、也就是如今的祁家家主身子利索著呢,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和三十出頭一樣,也是一個保養有方的逆生長帥大叔。
可祁一辰這話卻說得好像他父親病入膏肓了一樣。
祁一辰卻隻是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對我來說,他和死了沒有兩樣。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們現在反正已經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應該知道,現在祁一清要倒真是,如果你不想要和我結盟,你的事務所也就可以不用開了。”
“你這算不算是乘虛而入?”季慕粼一邊說著,一邊憤憤地對祁一辰辦了個鬼臉。
祁一辰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每一個字都是實實在在的道理,季慕粼根本就無從反駁。但是,這種完全被他算計到的感覺還是讓她很煩躁。本來季慕粼就已經覺得自己那麼輕易就陣地失守已經很沒有麵子了,可現在,竟然連自己的職業生涯都已經和祁一辰綁在一起了嗎?
季慕粼差一點就沒有風度地翻了個白眼:她為什麼覺得老天爺好像在胡亂綁紅線呢?
“走吧,我的小寶貝。”祁一辰湊過來,在季慕粼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讓那些記者等得久了,他們又要覺得我們做賊心虛了。”
季慕粼冷哼一聲,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臉頰:“你入戲很快麼?”
“豪門必備生存技能。”祁一辰滿不在乎地對她笑笑。
季慕粼生著悶氣,自顧自地將今天來拿的產權合約資料給複印了一份放進便攜式文件夾裏,然後對著祁一辰一揚脖子:“好了,我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手,我們走吧。”
祁一辰頓時忍俊不禁:“季律師,你的模樣像是就九死一生上戰場。”
“可不就是上戰場麼?”季慕粼瞥了他一眼,眼光流轉的樣子卻沒有達到想象當中威懾的目的,反而讓祁一辰有些心跳加速。
他原本想要將季慕粼摟到自己的懷中,這麼走出去剛好能夠狠狠秀一下恩愛。可是,當他看著季慕粼那傲然又美麗的樣子便改了主意,抓起她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彎上。
季慕粼一愣。祁一辰風度翩翩地微笑道:“我美麗的公主點下,就讓我來好好陪伴守護你吧。”
戲謔的話語聽得季慕粼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心想:祁一辰忽悠女孩子的竟等級還真不是一般的高,這麼一句在別人說出來一定很無聊的台詞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已經自帶了讓人心動的魔力。
季慕粼一邊想,一邊端著優雅的姿態隨祁一辰一起走了出去。她的眉眼之間仍舊帶著一點煩躁和不快,可季慕粼也不想要浪費精力去偽裝自己的情緒。
既然說好了要和祁一辰同一陣線,她就不會做那個倒打一耙的豬隊友。
果然,季慕粼心裏早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她麵對著熱情不減的記者們冷哼了一聲,扭頭甩開了祁一辰的手:“不是讓你好好保密的嗎?我說,你是不是故意把消息放出去,想要逼我承諾你什麼啊?”
季慕粼的入戲速度那麼快,祁一辰都有一點懵。
季慕粼冷哼一聲:“發什麼呆?說好了暫時不公開的。你別告訴我這是一個以意外啊——你祁家大少爺的別墅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人拍到?”
季慕粼的其實咄咄逼人,是以,祁一辰的表現就好像是做賊心虛不敢說話一樣。周圍的狗仔和記者們果然都落入了季慕粼的全套當中,對著兩人一陣拍攝,但是已然沒有了之前要捉奸一般的架勢。
祁一辰回過神來,狼狽地向她道歉:“寶貝,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