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粼自己都能夠意識到，因為祁一辰的出現讓她本就高昂的鬥誌又上了一個台階。她的準備本來就很充分，而路易斯那邊則是被她揪住了一個自己沒有準備好的方向猛攻，此消彼長之下很快就潰不成軍。
法官的判決在預料之中：公司股份與實際資產為死者、現女友和合夥人的共有產物。根據國內的律法，共有財產的分配需要財產80%以上所有人達成共識，也就是說除了死者之外，還至少需要一個人同意將大部分產權轉移給前任，這份遺囑才可以生效。
“真是遺憾啊。”季慕粼的委托人打了勝仗，耀武揚威地走到被告的麵前，“早就說了，別肖像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沒那個資格。我跟在他身邊，愛他不比你少。可是他心裏永遠隻會想著你——再深的感情遇到這樣的人，也是會磨滅的。”
“你……”前女友台起不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路易斯則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委托人，招呼了自己的妹妹就要往外走。
直到季慕粼冷笑一聲：“你給我站住。”
璐璐轉過頭來，顯得惱羞成怒：“幹什麼？你要落井下石麼？”
南青頓時失笑：“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和心智不成熟的小女生說話。我是在和你哥講話。”
璐璐漲紅了臉，一把挽住路易斯的胳膊：“我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是麼？”季慕粼哼了一聲。她對於小姑娘的占有欲和戀兄情結沒有半點興趣，但是路易斯是一個大麻煩，季慕粼不會對他視而不見。
路易斯安撫性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然後來到季慕粼的麵前：“季律師想要說什麼？”
季慕粼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才在沒有案子的時候來當辯護律師的。但是我想要告訴你，法庭不是你的遊樂場，委托人更不是你用來證明自己的能力的道具。我不管你以前有多麼順風順水，但是申海市是我的地盤。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繼續將庭審當成策略遊戲，否則，我會逼到你在這一行混不下去，懂麼？”
路易斯的臉色微微一沉：“季律師這是在威脅我麼？我還以為，你作為一個優秀的律師那好歹也應該懂的怎麼遵紀守法。”
“我並不是在威脅你，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何況，要逼走你我根本就沒必要觸碰任何法律——路易斯先生，自我感覺過度良好是一種心理疾病，得治。”
季慕粼說到這裏燦爛地一笑，然後轉身向庭外走去。
但就是這一個笑容，卻忽然讓路易斯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季慕粼和他認識的女人不一樣。國外的女人口口聲聲獨立自主，但實際上卻隻不過是在社會和體質的規則之內享受著有些的所謂個性和自由罷了。
但是季慕粼不一樣。他如同一刀搶光，不由分說地刺穿黑暗闖進他的世界裏。她那麼高傲，將他所相信的一切撕碎然後染上自己的顏色，蠻不講理又驚心動魄——這樣的人究竟要怎樣才能讓他置身事外？
“哥哥？哥哥！”璐璐跑上前來拉住了路易斯的手，“我們快點走了啊！那個討厭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是誰。”
“她是她自己啊。”路易斯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妹妹的眼光無比灼熱，“璐璐，那不就是我們想要變成的樣子嗎？”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全都被祁一辰看在了眼裏。
季慕粼開心地笑著向等在出口處的自己快步走來的樣子的確很賞心悅目，但是她背後那個跟癡漢一樣眼睛都不眨的家夥就不那麼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