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回去?”印景天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帶著一份不確定的詢問。
我沉默了片刻,而後沉緩點頭:“是,我必須要回去。”
七年了,我不曾去祭奠過我爸,七年了,我不曾回去過齊市,每每夢到在齊市的種種,都讓我瞬間驚醒,輾轉反側直到天亮。
人人都說時間是慰藉傷口最好的良藥,我也以為時間會抹去我身心上所受到的傷害,可七年過去了,我心中的那份狠心越發的顯著,恨不得立馬就到齊市,讓趙天易遭受一遍我曾經所受到的一切痛苦。
“那你就回去吧。”印景天倏然笑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意味:“但安安不能回去。”
我皺眉,隨即點頭:“好。”
六年前,我生下了安安,身邊沒有人陪伴,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室裏,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又一遭。
在這之前我無法體會生產是怎麼樣的疼痛,那種疼是來自於骨子裏的,疼的我痛不欲生,疼的我幾乎忍不住,可是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我還是咬著牙關撐下來了。
那樣刻骨銘心的疼痛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疼痛,這一輩子也不會想要體會的疼痛。
我知道印景天心中擔憂的是什麼,同樣我也沒有打算讓安安跟著我一起回去齊市。
趙天易不知道我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的事情,如果他知道我生下了安安,哪怕他見到了安安,心中也不會有半分的喜愛,安安是我放在手心裏萬般疼愛的寶貝,怎麼舍得讓趙天易來討厭她?
印景天握著我的手,低聲開口:“你的手還是這麼涼,我怎麼做才能暖熱你的手呢?”
他的聲音很輕,尾音上挑,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盯著我,他的眼裏隻要我一個人,好像心裏也隻有我一個人似得。
“我去齊市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安安。”我抽回手臂,低聲叮囑著。
印景天隻是笑,一雙眼仍舊盯著我,半晌才沉緩開口說著:“真真,我不是擔心趙天易會和我搶安安,我隻是擔心,你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心頭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看著印景天,我沒有想到他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但還是放輕了語氣:“不會,給我三個月的時間,等我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就會回來。”
印景天滿意的笑了,他湊近我,溫熱的吻落在我的臉頰上:“早去早回,不要讓我擔心。”
“好。”我沒有動,任由印景天的動作。
七年前我在飛機上遇到了印景天,也是他將我從地獄的沼澤中帶出來,如果沒有印景天,就沒有今天涅槃重生的我。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是印景天給予我的,我心中除了滿滿的感謝再無其他。
我坐了六個小時的飛機,總算到了齊市,我沒來由的紅了眼眶,七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這片土地,可卻也恐懼著這裏,這片土地讓我又愛又恨。
“太太,請您上車吧。”劉叔輕喚我一聲,我回過神來,跟著他上車。
印景天擔心我一個人處理不好齊市的事情,就讓劉叔跟著我一起過來,與其說是照顧我,不如是在盯著我。
“這是先生為您準備的住宅,如果您不喜歡,可以再看看其他住所。”劉叔帶我參觀房間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