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驚醒了棲息的海鷗,江灣別墅裏,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那一幕又變得清晰,宋一夕發瘋似的喊出陸尚的名字,畫麵定格在他鮮血淋漓的樣子。
“陸尚!”
暖光色的燈光籠罩著她,一雙冰冷的手伸過來,宋一夕墨黑色長長的頭發垂下來,遮擋住她的表情,隻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下巴比上一次又尖了幾分。
她愈來愈瘦了。
“他死了。”
荀進麵無表情的吐出這幾個字,三個月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他掌握了整個江城的命脈,讓江城籠罩在陰影之中,他想要的都做到了,陸淵回國為了擺平軍火的事情幾乎散盡家財,陸尚死了,世人都道,陸家氣數已盡。
沒了陸尚剩下的人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不會的。”
宋一夕冷然抬頭看他,眼裏一片漠然。
三個月過去了,荀進一次一次的在她耳邊說陸尚死了,可她不信。
她怎麼能相信呢?那個帶給她那麼多愛欲纏綿的人,如同神邸的男人怎麼會死。
“你不信?”
荀進冷笑幾聲,隨即拽著她的手腕。
“那這是什麼!?”
宋一夕的手腕上血跡斑駁,第一次是醒過來的時候,第二次是知道陸尚死的時候,第三次是聽到有關於陸尚消息的時候……
手腕的舊傷好了,又添新傷。
宋一夕從來沒覺得自己會撐不住,一次一次的困難她都撐住了,孩子沒有的時候她撐住了。
可是她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他的愛不僅僅隻是浮於表麵。
刻入骨血之後。
在沒有他的時候,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她最深最痛的傷口。
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煎熬。
“好,宋一夕,你膽子夠大!”
荀進甩開她,大布走出去,對身邊的人冷聲吩咐,“照顧好她!”
“是。”
那些人唯唯諾諾的。
知道裏麵這位是主子,不敢出一點差錯。
宋一夕不知道荀進這樣有意思嗎。
自從那夜,他想要強要她。
她說她恨透了她,沒有一刻不想殺了他。
她恨不得當初他出現在何家的時候就讓她去死。
荀進問她,他比陸尚差在哪。
宋一夕隻是楞楞的說了一句,“他從未真正的強迫我。”
從那之後,荀進隻是關著她,每日來找她說話,說陸尚死了,日複一日。
荀進試圖把宋佳萱帶來她身邊,當初便是佳萱陪伴著她度過那些最難熬的日子……
可佳萱來了也沒用,她誰也不理會,隻是讓她好好待在何家,和何舒樺通了一次電話,之後便陷入沉默。
宋一夕很少出她的房間,她最愛看著窗外,守著那一方小天地……想著在海上的時候,雖然什麼都沒有,可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隻有對方溫暖的時候,日子原來也沒有那麼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