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他的話,還是江礪本身的威嚴,讓葉知安忽然胸口一滯,忘記了呼吸。
她怔怔的看著他,生硬的張嘴道,“什麼意思?”
江礪垂著眸子看她,深邃的眼底像一汪深潭,讓人看不真切,他緩慢的開口,“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
葉知安啞口無言,她腦子裏一直回旋著他剛才說的話,滿腔的委屈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的確是這樣。
對付她,江礪從不屑於用這種手段,而且就算做了,他不會不承認。
畢竟他一點都不怕她傷心。
片刻後,江礪就轉身出了門,開車駛出別墅。
第二天一早,葉知安收拾妥當,開車去醫院上班。
她嫁給江礪的時候還沒有畢業,醫院看在江礪的麵子上,破格錄取了她,也因為江礪,不過一年,她就坐上了主治醫生的位置。
雖然年紀小,但葉知安大學刻苦的那幾年不是白苦的,這一年來做的每一場手術,都格外的成功。
所以醫院裏雖然有人碎嘴,也有人真的欽佩她。
早上到醫院的第一件事,葉知安就是去看母親榮書芹。
幾年前一場車禍奪去了榮書芹的雙腿,腎髒也出現了問題,要長時間住在醫院裏。
這樣的情況要維持生命,很耗錢。
而葉知安的父親,在榮書芹車禍之後就提出離婚,找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做葉知安的後媽。
他雙手一甩,把責任丟得幹幹淨淨。
拯救母親的重擔,壓在了葉知安身上。
以為天塌了的時候,江礪忽然出麵全權負責了醫藥費,並且所有的設備都用最先進的,讓榮書芹盡可能的活下來的同時,不遭受化療的痛苦。
江礪是惡魔,又救贖了葉知安,讓她跑不掉,又不能跑。
榮書芹在醫院躺得麵黃肌瘦,看見葉知安才笑,“寶貝,你來了。”
葉知安看著她滿臉的褶皺,忍著滿腹的心酸摸了摸她的臉,努力讓聲音愉悅,“媽媽,昨天我太忙了,所以沒來看你,還好嗎?”
榮書芹點點頭,“好,就是特別想你。”
隨後又問,“你好嗎?江家人有沒有欺負你?”
葉知安道,“我跟江礪單獨住在一起,他們都忙,沒有空來欺負我。”
“對不起,讓你委屈了。”榮書芹眼窩濕潤,聲音哽咽了起來。
葉知安笑了笑,“媽媽,我這不是很好嗎?不委屈。”
吃過午飯,葉知安正在誘哄榮書芹睡午覺,剛睡著,門外就有人敲門,“葉醫生你在裏麵嗎?”
這麼一吵,榮書芹又醒了。
葉知安起身走到外麵,問護士,“怎麼了?”
小護士跑得滿臉是汗,胡亂喘氣,“葉醫生,剛才來了一個很嚴重的病人,他,他……”
葉知安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來者傷勢很嚴重,她做過那麼多場手術,早就對這些不感冒了,平靜道,“先帶我去吧。”
病人直接被推到了手術室,葉知安換上無菌服之前,忽然問了句,“今天不是有其他醫生值班嗎?”
為什麼來找她?
到了這,葉知安才想起來。
助理說,“今天值班的醫生有事臨時請假了,這個病人來得急,就隻好找您。”
葉知安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有放在心上。
病人已經打了麻藥,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手術台上,葉知安走進去看了一眼,頓時渾身僵硬,手裏的無菌手套也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