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說離別(1 / 3)

“全體起立。”

“對九階魔法士海洛伊絲殺害布利奇·巴斯多一案的判決如下:

“九階魔法士海洛伊絲故意殺人罪成立,即刻起流放至‘閻域’中,終身不得踏入愛尼莎國境,一旦發現立即處死,以上。”

“閻域?!”旁聽席上傳來驚呼,大部分人都不明白法官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裁定。

但絲毫沒有顧忌這些,法官快步走下審判席離開了法庭。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他的內衣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了。

對於審判結果,眾人之前猜測的無非是兩類,從重:絞刑,或者從輕:一個較為舒適的流放地。而閻域這個地方,別說了解的人,不了解的人光聽這名字都差不多能知道是個什麼尿性了。在閻域的襯托下,其他本來是用於處罰的流放場所也能對比出溫馨來,可想而知那裏有多恐怖。

並且閻域作為終南大陸的獨立島嶼之一,除了本身的危險性以外,上麵也沒有和外界溝通的手段,包括船隻、傳送陣、甚至通訊器都無法運作。一般隻有遇到身份特殊但又犯了足以除以極刑的犯人,法官才會選擇將其流放至閻域。

難道巴斯多家族是想多折磨折磨海洛伊絲,才特地串通了法官挑的閻域?可這對於昏迷的海洛伊絲而言到底有什麼區別,不都是速死?

除了個(羅)別(赫)份(神)子(使),此次前來旁觀的均是與此次事件有關的人,幾乎就沒人弄清法官的真實意圖。

海洛伊絲的家人在傷心之餘保留了一份希望,巴斯多家族雖然對判決不甚滿意但也沒直接跳起來反對。宣判結束後,整個法庭就這麼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之中,沒人注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悄然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休息室中。

法官脫力地坐上椅子,一想到後麵要如何向巴斯多家族和路易斯·比裏賓柯及其背後的集團解釋這個結果,他就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了,更別說接待什麼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所以當門毫無預兆地被打開時,他根本就沒想到要阻止對方走進來。

“法官大人。”來者十二三歲的樣子,一頭烏黑的短發和頸後的角狀物顯示了其異於人類的身份。

“你叫……何賽維爾對吧,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麵怎麼沒有人通傳?”何賽維爾隻是眾多的證人之一,但因為非異族身份,還是在法官腦海裏留下了印象的。

“奉時族的天賦能力是時間魔法,與此同時我也是克蘭雅的學生。”黑發男孩的言辭非常不客氣,完全沒有為自己遮掩的意思。

“……哦,就是說你是闖進來的是嗎?”不過法官也不至於就這樣被他嚇到。就算何賽維爾對他的判決不滿,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動手,真要算起來對方此時的舉動就隻是十分沒教養罷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判決是不能更改的,海洛伊絲的流放就定在今天下午。”

這個時間也是由威脅他的那個人提出的,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加上險惡的流放地,這讓法官完全想不通對方的真正目的。

“我沒有幹擾這個判決執行的打算,隻是想向您提出另一個請求……”

在終南大陸上,除了個別影響極大、民眾關注度非常高的案件之,對於判決的執行通常會選取私密地點。

流放、甚至於死刑這類的嚴重處罰,除了執行人員和衛兵,通常出於公正考慮還會安排一到兩個見證人,除此以外的閑雜人等是一律不能進入的。

不過今天的情況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首先是見證人。

一位愛尼莎本地的貴族,和巴斯多家族代代世交,對布利奇·巴斯多的死亡與其族長一樣痛心不已;

另一位則和愛尼莎毫無關係,出生於遙遠的終北大陸,明明自稱人類卻一頭黑色長發。

好吧,洛安殿下您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們就不問了。

然後是被執行人,海洛伊絲。

這位已經定罪故意殺人的塑能法師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所以到達場地的時候除了押送衛兵外,還有兩個戴著口罩和兜帽的醫護人員與其一路。

之前也說了,閻域這個地方和外界沒有任何聯係手段,不過流放采用的方法倒簡單,當場使用個單向魔法陣把人給丟過去就是了。這場景或許還能算**尼莎特色之一在其他人類國家若是發生這種必須使用到空間魔法的情況,都是另外找法師協會幫忙現場使用傳送魔法的。

到達指定地點後,兩名醫護人員理應立刻離開,不過奇怪的事情也在此時發生了。似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不應該還在這裏,不僅是見證者,連執行人員和衛兵都沒有任何動作。兩人自己也同樣大喇喇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做出避退。

正式的判決執行必須依照完整流程操辦,直到執行完畢都有錄像為證。這份錄像雖不會公開,但兩人突兀地往邊上這麼一戳,要真有用到的時候,恐怕看的人就該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詭異的一幕才剛開始。

下達的文書要再確認一遍,隨後是宣讀判決結果,認定被執行人是本人,到這裏還沒有什麼問題。

直到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其中較矮的那個醫護人員而不是執行人緩慢推著海洛伊絲的輪椅走到了傳送陣內,在一片安靜到僵硬的氣氛中,他站定了身子,沒有離開傳送陣。

“喂!你幹什麼,快點出來!”另一個愛尼莎的見證人見狀,立刻嗬斥起對方來。奇怪的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依舊沒有對那位醫護人員的舉動產生質疑。

看對方完全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見證人便命令衛兵:“快點去把那個人帶出來!”聞言,衛兵的表情倒是掙紮了一下,但身體還是站在原地並未動作。

“洛安殿下,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這個賤人的朋友隻要目送她離開說聲再見就會走了嗎,現在難道是反悔的意思?還是說你們一開始就是串通好了抱著這個打算來的?!”

巴斯多家族上午沒有反彈的原因無非是“把醒不過來的海洛伊絲往閻域扔和死刑基本一樣”,所以沒有要大費周章反對的理由而已。但若同時找一個人照看她,等到醒來的那天她豈不是又能生龍活虎了?用尾椎骨想也知道,布利奇的家族絕對不可能容許事態這樣發展。

洛安被見證人這麼質疑,隻是微笑著回答他:“既然沒有違反判決的內容,這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吧。何賽維爾是自己想要去閻域修煉的,而且法官也同意了他的請求。”

海洛伊絲身後的矮個子醫護人員把兜帽、口罩和外套統統扔到了一邊,偽裝下的正是奉時族小少年何賽維爾。

“你是誰?”這位見證人上午沒有出庭,所以並不認識他。

“何賽維爾,海倫的隊員,也是她的……朋友。”

“朋友”。

他的表情既有無奈和心酸,又有滿足與釋然。

不過見證人毫不關心這些憂愁:“朋友?哼,隻是一個朋友怎麼可能屁顛屁顛地跟著到閻域那種鬼地方去。給我說老實話,弗裏德裏希家族是不是用金錢地位誘惑你、或者拿你家人的安全來威脅你了?不管怎麼樣,我和巴斯多都能給你更多,你快點離開那個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