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害怕了?我說吳秘書,你可別嚇唬我,我這幾天呆的好好的,能惹啥麻煩?”周曉光鎮定下來,反問道。
“嗬嗬。你能知道個啥,就你那沒饢的葫蘆腦袋,能知道個啥。”吳湘玉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葫蘆有饢麼,葫蘆不是空心的麼。”周曉光撓了撓腦袋,想起了家裏的葫蘆酒壺,那玩意兒不是空心的麼。
“周曉光!別他媽的廢話了,趕緊滾過來見我,否則這一大攤子爛事,你自己處理吧!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吳湘玉掛斷電話,氣呼呼的踢了一腳床頭的枕頭,從桌子上拿起香煙,拿出一根,放進嘴裏。
“哢嚓!”藍色的小火苗點燃了細長的女士煙,吳湘玉臥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風雨,又拿起了電話。
“嘟嘟嘟……”關機的提示音從話筒那邊清晰的傳了過來,氣的吳湘玉臉色鐵青,把電話往床上重重的一摔。
“太過分了!周曉光,你給我等著,這次你就準備受死吧!哼哼,無知。”吳湘玉扯過暖暖的被子,給自己蓋上。
周曉光此時正在家裏呼呼大睡,這麼陰暗的天氣,在熱乎乎的炕頭悶上一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舒服的事兒麼?
可是周曉光睡得香甜,遙遠的某個床上,吳湘玉卻一直在輾轉反側,最近鄉裏的黨政關係越來越緊張了,書記跟鄉長之間,開始背地裏明爭暗鬥了。黨委書記鄭磊跟鄉長江天之間,就像放了一個火藥桶,隨時都能爆炸,把自己這些人本來平靜的生活也攪合的一團混亂。
現在,自己是辦公室的秘書,那也不過是他們枕邊的一個玩物,穿梭在這些老領導之間,每一刻,都得小心的應付著。
像自己這樣的秘書,掛著的還是辦公室副主任的名頭呢,鄉鎮機關,哪能像縣裏,省城那樣有那麼相對完善的管理體製?南關鄉這個靠近邊境線,戰略位置十分重要而地理位置卻相對偏僻的鄉鎮,又有誰能管得到這裏來呢,在這裏,鄉長書記就是個天了。
不對,他們也有怕的人,他們的背後,到底是誰在推波助瀾呢?無論是誰,對自己都是沒好處的,無論是鄉長,書記哪個下馬了,自己這位置還能保住麼?
誰會喜歡舊領導的女人呢?到時候自己就會被打進冷宮,受人排擠,最後,可能連這一切都會失去。
剛才她確實是在嚇唬周曉光,最近鄉裏氣氛緊張,自己的身體也空虛了好一陣子了,自己已經三十出頭了,家裏催著自己結婚,可有誰想過自己的苦,自己這些年犧牲的情感和青春呢?
“不行,我今天真的很難受,必須找個人去去火。”吳湘玉狠狠的一咬牙,再次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範大海家裏的電話。
“喂,你好,哪位啊?”範大勝這會兒也在家裏跟周公約會呢,突然接到了電話,聲音裏就帶著一絲絲的不情願。
吳湘玉眉頭緊皺,重重的說著,“範大海,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範大海翻了翻眼皮,腦海中悄悄的轉了一圈,還真不記得這號人物,這誰啊,說話這麼衝?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誰,你誰啊,就直說了唄。”範大海對吳湘玉冷冷的聲音不怎麼感冒,哪條老狐狸,跟自己在這兒玩聊齋呢,願意玩邊去,老子還睡覺呢。
“我是吳湘玉,這回兒你明白我是誰不?”吳湘玉直入主題,今天這打電話生了一肚子氣,自己招誰惹誰了?
“吳湘玉?哎呀,好像沒聽過。”範大海腦袋瓜子這回兒是真的一點不靈光了,這也不怪他,平常他去開會,都是直接見副鄉長了,這個站長那個所長的,對吳湘玉這個跑前跑後的小秘書真的不是特別注意,上次她來沙頭村考察工作都過去多久了,自己也早就沒什麼印象了。
“鄉政府,黨政辦公室副主任吳湘玉,上次去你們村考察工作沒多久吧,範村長還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吳湘玉冷冷的說道。
範大海沉吟了一會兒,猛地一拍大腿,一下子從被窩裏坐了起來,“哎呀,原來是吳秘書,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剛才在睡覺,腦袋不太好用,您別生氣啊。”
“你幹啥啊,讓不讓人睡覺了。”田杏花在旁邊醒了,不滿的嘟囔道。
“一邊去,沒你事,睡你的覺得了,嚷什麼嚷!”範大勝板起臉,訓斥著自己的老婆。
“範村長,你要是忙那就不打擾了。耽誤了鄉裏的工作,你自己跟文副鄉長好好解釋吧。”吳湘玉聽到那邊亂七八糟的,心裏的懊惱更大了,這個範大海總是這麼毛毛躁躁的不懂人情世故,難怪沙頭村在他的管理下那麼差!
本來還想給他提個醒,看來是不用了,人家都不想要人情,自己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