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錢,也還不上啊。要不你給緩緩,先救二狗子,等我們以後掙錢慢慢還,哎?媳婦兒你幹啥去?”趙本善話還沒說完,徐麗嬌已經梗著脖子往外走了。
“我不管了,媽的,你趙家的種你們自己管吧,老娘跟著你不是受苦受難來的,你願意多少錢治,賣房子賣地那是你自己的事兒了。”徐麗嬌漸漸走遠,趙本善在後麵急吼吼的追了上去,兩個人很快的消失在視線中。
“支書,你信不信,這倆人不會回來了,二狗子攤上這麼個爹娘,也真夠倒黴的,太不負責任了,小子,你回家吧,別在我眼前晃悠,看著你心煩。”周曉光揮了揮手,繼續爬上炕,準備再睡一會兒。
“你咋這麼懶呢,大上午的不起來務農?去去去,趕緊起來幹活!”劉美麗眼瞅著晌午時分,這廝竟然還有心情蒙頭睡覺,地裏也不怕荒了?
周曉光沒理會她,繼續做著自己的春秋美夢。
“我告訴你,二丫跟馬玲都要找婆家了,二丫她家已經說了,準備相親呢,你的地現在沒人給你伺候,長草了沒收成那可是你自己的事兒,別怪誰。”劉美麗把二狗子抱起來,摸了摸他的臉蛋,二狗子一臉茫然,小手放在腳脖子那裏,一個勁兒的嚷嚷疼。
“那馬玲呢?這娘們這麼沒情意,俺可是給了她不少好處。”周曉光伸腳踢了踢二狗子,“你給我滾犢子,哭哭啼啼的幹啥?以為我好脾氣是不是?你爹娘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你少在我這裏哭喪。”
“幹啥呢?你跟孩子發什麼火兒?沒個出息,趕緊去幹活!你要不種地,把地給別人種,這個月的低保錢別領了,我取消你的資格。”劉美麗一陣火大,狠狠的捶了周曉光一下。
“你幹啥啊支書,推的死疼的,憑啥取消我資格?”周曉光看著二狗子眼裏都冒火,都是這個小孩子給鬧的,自己救他幹嘛,真的多餘。
“起來!不聽話是不是?”劉美麗真的急了眼,恨不得踹周曉光兩腳解解氣,“你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要個屁的低保?真他媽的好吃懶做一個廢柴,你的副書記別當了,你看看你辦成什麼事兒了,範金龍都找了一支工程隊了,準備修路呢,你呢,你幹啥了最近?”
“我幹啥了,我他媽的淨跟這個小逼崽子攪和在一起了,前前後後為了救他搭了那麼多的錢,我幹啥了,草!”周曉光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眼前一花,一記耳光直接甩了下來。
他沒想到劉美麗竟然會打他,這還是認識她這麼長時間以來,頭一次的事兒。
“你,你,你。”劉美麗手指指著他的鼻子,顫抖不停,“周曉光,既然好事做下了,就別後悔,磨磨唧唧的算什麼男人?二狗子你要不想照顧,那就拉倒,二狗子,走,去阿姨家,病治不了,讓你活幾天還是可以的。”
“嗚嗚。”二狗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哭起來,淚水打濕了他單薄的衣襟,瘦小的肩膀一個勁兒的抽搐著,哭的十分的傷心。
“別他媽的哭,草你奶奶的!”周曉光上去踹了二狗子的肩膀一下,劉美麗用力的推了周曉光一把,“你他媽的幹什麼?”
“砰!咣當!”周曉光向後飛去,撞在了衣櫃上,肩膀一痛,疼得他嘴角直抽。
劉美麗也有點後悔,周曉光也是身上有傷的人,上次車禍已經讓他遭了很大的罪,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
“曉光。”劉美麗往前邁了一步,輕聲喚道。
周曉光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帶著他,走!”
劉美麗怔怔的看著他,空氣都粘滯幾分,周曉光的目光是那麼的絕情,說的斬釘截鐵而又不留餘地,自己剛才那行為是不是真的過了?
“走吧二狗子。”劉美麗沒再理會他,領著二狗子走出了周曉光的大門。
周曉光起身穿好衣服,飯也沒吃,拿起鋤頭就去了地裏,果然是時間長沒照顧,地裏的苗歪歪扭扭的,看著就比別人家的莊稼差了一大截。
“哎!”周曉光沿著稻田梗四處轉悠,整個上午一直在忙碌著,直到中午的時候。
“滴滴滴!”村口響起汽笛聲,一輛銀色豐田停在了村口的橋上,車門打開,下來一男一女。
周曉光拄著鋤頭,靠在一顆楊樹上,看著遠處的這對男女並肩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難道是找我的嗎?
女的穿著草綠色卡帕休閑運動裝,腳上是一雙黃色的網鞋,帶著黑色墨鏡,瓜子臉,看麵相應該也是一位美女了,黑色的齊肩短發迎風飄動。
男人則是白色襯衫搭配著西服褲子,腕上帶著的金表晃得周曉光眼睛發澀,又是個有錢的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