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美很老實地呆在房間裏，一步都不肯出來。她身上的衣著也是很整齊，臉色也很平靜，一點都看不出被禁錮被約束的感覺。
進去之後，賀沉實沒有關門。
薑明美站在門邊，看了看，然後躬身一禮：“賀哥哥，進來坐吧。”
很客氣，但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賀沉實嗬嗬苦笑。
莫浩然既然真的想得那麼仔細，自然也會在薑明美身上花很多功夫，讓她配合著來走。如果是這樣，對薑明美而言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未來。不再擔心事業，為那麼多人而操勞之後，莫浩然全心全意去對待一個人，會有什麼失誤嗎？
對著薑明美的時候，他才明白莫浩然跟他講那麼多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像他表明一個態度：“現在我是把小傻妞和女兒擺在了優先考慮的位置。”
這樣的表態，比起上半夜那種承諾與誓言，要可信多了。
明白到這點，轉頭去看薑明美，心裏也踏實了幾分。哪怕對方對自己冷淡些，但隻要她過得好久得了。
這邊念頭起來，沒想那邊薑明美嘻嘻笑著抱了上來：“傻哥哥！傻哥哥！”
他渾身發顫，就像剛被推上刑場卻又突然收到赦令的死囚一樣。
片刻之後，薑明美放開他，然後蹦跳著跑去關門。
門關上了，她又一次撲上來抱著他。
賀沉實緊緊地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薑明美抱了一會，慢慢放開。然後，他睜眼，抱了上去。隻是緊緊地抱著。
眼角淚水嘩嘩落下。
無論莫浩然如何表現自己的苦心，都比不上薑明美這一喊一抱。
“傻哥哥，別哭啦，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
“嗯。好。”
放開之後，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幾眼，才走到一邊坐下。
薑明美跟著靠過來，就在他身邊坐下。
他往邊上挪了挪，薑明美又跟著進了一步。
他不安起來。
薑明美撲哧一笑：“傻哥哥！不逗你玩了！”
起身坐到對麵，然後正起臉色，說：“你是不是還想娶我啊？”
賀沉實差點岔氣了。
沒想到剛戲弄玩自己，下一步她就來開這樣的玩笑。
但回頭去看薑明美，見她表情嚴肅，不像是裝的，不由皺起眉頭。
薑明美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心一慌，趕緊移開視線。
剛才像小女孩一樣調皮了一下之後，現在再換上嚴肅的表情，但這眼前的女人就像有一顆剔透的心一樣，沒有任何的雜質，你不會覺得她在騙你，你也生不起騙她的心思。
賀沉實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起來。他拚命想說服自己，自己隻是因為愧對她才不敢麵對她，然後又想命令自己落荒而逃，總之就是不敢單獨麵對她了。
“哎，好難回答是吧。那好，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不？”
聽到這個問題，賀沉實懸著的心總算落回實處。雖然這個問題也很尷尬，不過總比前一個好回答。
他很幹脆地應了一聲：“是！”
薑明美拍了拍手掌：“哇哇！好啊！好啊！”
又一次撲了上來，抱著他，在他臉上小小地親了一下。
賀沉實苦笑著，然後閉上眼睛。
他不敢亂動。
薑明美的身體挨在他身上，一點都不避嫌，即使被衣物遮蔽了形狀，但在這種程度的距離下，她身體的質感，並不能隱藏多少。
動了一會，她總算安生下來。
貼著身邊的男人，她閉上眼睛，然後嗅著和另一個男人似有相似又別有不同的味道。好久好久才歎了口氣。
“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知道你還喜歡我。我也一樣。如果你說要帶我走，我絕對拒絕不了。哪怕你已經有了姐姐，哪怕你還有姐姐以外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很貪心。不過如果隻能選一個，我寧願選你。”
她大聲說了出來。哪怕莫浩然隻在附近，哪怕現在的場景很可能被監視著。
賀沉實大口大口喘氣。他被嚇得夠嗆。
剛從莫浩然那邊得知對方的真實打算之後，他已經算是完全死心了。莫浩然能做出那麼大的決意，絕不是說說就算的。
“嘻嘻，嚇到你啦？”懷裏的女人馬上換了另一種語氣。
賀沉實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後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雙清澈的眼睛。不過有著隱隱的血絲。她也有煎熬的時候。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說：“隻要你過得好就好了。”
原本想委托陸豔玲來說的話，終究還是自己說了出來。進門之前的混亂心思，現在清晰起來。他一直在後麵糾纏著放心不下，主要是莫浩然表現不給力，這會莫浩然放下尊嚴掏出心肺，他就該徹底放手了。
薑明美覺得自己的鼻子酸澀起來，然後不得不用力吸了吸。等一串鼻涕出來了，幹脆就把臉貼下去，在賀沉實的衣服上擦了起來。
賀沉實沒有怪她。她也知道對方不會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