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如遭雷擊一般,元洵本以為自己二人慢慢冷淡下去即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惦記自己心愛的姑娘,此時心裏猶如蟲噬,但是麵上又不好表露半分。
雖然趙王之前頗有把佑寧嫁給自己的意願,但是究竟並未昭告天下,也未明說,此時跟自己說這事也不知道是為何。
“不過趙國公主哪能隨意嫁出去,本王已經跟他說了,隻要他能打贏我趙國的第一勇士,就可以把公主嫁給他。”趙王見他麵色略傷神,知道是心裏有自己女兒,說到底,他不希望那個害死了自己兒子的國家的世子來娶自己的女兒。
但是那晉橫是趕在一日宴上說的,佑寧公主一直未許人,別人求娶也實屬正常,於是就想到了這一招來打退那晉國世子想要求娶佑寧公主的心思。
“臣遵命,容臣下去準備一番。”元洵行了禮之後隨著內侍來到側殿去配備鎧甲、武器等物,入宮是不允許佩戴這些東西的,隻能到了宮裏由王上的人給他配置。
站在比武場前,看著眼前這個清俊男子,元洵的心思很亂,他真的要打贏這場比武嗎?他不想贏,可是如果不贏,佑寧就要嫁給他人,可是贏了,兩人注定不應該在一起。
坐在看台上的佑寧很是緊張,他相信元洵能贏,可是不知為何最近元洵都不進宮來看她,自己本想出宮去找他,然而去了幾次,他推脫忙不肯見自己。
少女的心裏難免起了漣漪,她不知道怎麼了,但是直覺元洵如今還是在意自己的,所以晉國世子跟父王求親的時候,本來父王想要回絕,是她勸說不如比武一決雌雄,她想知道,元洵對自己到底怎麼了。
半晌後,佑寧睜大了眼睛看著比武場上的一切,元洵輸了,他的劍被打落在地上。
晉橫施施然對趙王行了一禮後說道:“晉橫已做到王上要求的事,還請王上不要食言才是,君子一言九鼎。”
趙王心中憤懣,臉上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好答應了這個婚事,佑寧已經傷心的跑走了。
等到元洵給趙王行禮退下的時候,趙王知道他如今並不想娶公主,否則的話根本不會輸,隻是明明看著不是對佑寧無意的樣子,趙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著眾人麵也沒說什麼隻讓他出宮回去就是。
出宮的路上,元洵遇見了佑寧。
兩人相顧半晌無言,還是佑寧先開了口,“為什麼?你明明能打贏他的。”說完聲音已經染上了委屈,明明之前好好地,怎麼突然間就不肯要我了呢?佑寧可憐巴巴地想著。
“沒有為什麼,元洵技不如人,那晉國世子也是一表人才,公主安心嫁他就是。”我們不能在一起,元洵這樣想著,在一起的話會遭天譴的。
“你·····”佑寧公主氣的說不出話,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來,直對著他問道:“總有個理由吧,說吧,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不肯娶我了,之前的事我們都知道,如果父王不同意的話,根本不會讓你進宮教我騎馬,如果,如果你不想娶我,你也不會留下來,而且今日隻要你打贏了那晉國世子,父王會順勢給我們定親,為什麼?我連個理由都問不到嗎?”話畢,已經沒出息的帶了哭腔。
“我······”元洵張了張幹裂的唇,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來到趙國隻是想要升官發財而已,娶了公主是個太沉重的責任,而且我在楚國,多年來一直有一位心上人,隻等自己穩定就要接她過來的。往昔隻不過是討好公主讓自己好過而已,請忘了吧。”說完,行了禮後退下了。
元洵走了之後佑寧公主獨自回宮對月灑淚,傷心不已。原來自己在心愛的人心裏隻是一個跳板,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可是前些日子的種種難道都是假的嗎?
另一邊,元洵心裏也並不好受,親手把心愛的姑娘送走,說是心如刀割也不為過,但是理智又告訴他自己必須這麼做。
他自從知道佑寧公主對自己有意之後,再沒有來過煙花地消遣,著實是潔身自好,從前的自己太過頹廢,總想著以後不可如此,今日卻著實無聊了一把。
怡紅院是這豐都最出名的一所青樓,不少達官顯貴都來這裏消遣,二樓有專為這些貴人準備的雅間,客人可以坐在欄杆處看到樓下的整體樣子。
喜歡哪個姑娘或是小廝隻要跟人說一聲,都可以帶上來,然後厚厚的簾幕一放就成了獨立的房間,不必擔心隱私的問題。
元洵看著樓下的浮生萬象,感覺自己有些可笑,中原如今連年混戰,多少人今日活著就不知道明日還能不能留下口氣,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如今世上不變的警世箴言。
自己活了二十年如今卻矯情了起來,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心心念念割舍不下的姑娘,卻被告知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