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吃到一半,魏瑜以不勝酒力為借口,自己跑出來吹風來了,如今的天氣已經越來越冷,魏瑜出來吹風時,手下特地給他披了件披風,結果坐在石椅子上,不一會兒也被風吹的透心涼了。
自己本就是不喜那些人彼此間的阿諛奉承才出來的,如今也不大想回去,索性偷懶,在園中四處逛逛,沒想到,一拐彎兒的時候,倒是聽見了一陣抽噎聲,耳邊聞著遠處的絲竹聲,和這裏的哭泣聲,交織在一起,莫名的把魏瑜這樣一個膽大的人,硬是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魏瑜躲在暗處細看去,才發現是一個女孩子在那裏哭,暗想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也這樣膽小?見那女孩子容貌清麗,躲在假山處的一塊橫生出的大石頭下麵抽抽搭搭的。
似乎是拚命隱忍,但是仍在止不住的哭,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她年歲不大的樣子,估計是被管事的婆子罵了,所以才躲在這裏。
“什麼傷心事,也哭成這樣?一會兒要是被你的管事媽媽抓住了,有你一頓好打!”魏瑜佯作怒聲,果然嚇得那女孩子立刻不哭了。
賣到府裏的丫鬟年紀並不會很大,所以主人都會給她們找一個老媽媽帶著,平日裏讓她們叫這個媽媽做幹娘,聽她的號令做事,同時也讓這些姑娘有人照顧,不至於亂來或者是惹事。
“你是誰?賊嗎?”那女孩子知道今晚人都聚在前廳,自己一個新來的,不能近身伺候,這時候有時間,想起自己的經曆,傷感不已,所以才跑出來找個僻靜地方偷偷哭,以為這樣不會被人知道。
結果突然聽見人說話,把她倒是嚇得不輕。
“賊?堂堂的節度使府邸怎麼會有賊?你這小丫頭真敢亂猜!說吧,因為什麼哭,遇見我,算你命好,說出來有什麼不公的我還能幫幫你。”魏瑜並沒有露麵,而是藏在了假山上麵,女孩子四處尋找,倒是沒往假山上麵看看。
那女孩子怎會知道自己遇見了魏王的公子?還當是遇見了什麼宵小,於是隨口胡謅道:“我在想如今趙軍直奔著梁州來了,不知什麼時候就打到了這裏,萬一城破,想我小小年紀,也要喪命了。”其實是想家人了,擔心他們,不過當然不能實話實說。
魏瑜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下來,沒想到百姓們對這件事倒是了解的還挺清楚,若是戰爭輸了,魏國的子民,定是恨死了自己一家,不曾好好地庇護他們,這梁州一戰,關乎魏國在東鏡的立足,所以,絕不能輸。
原本當是件小事,以為隻是高門大戶裏慣有的欺壓一類的事,聽了這話,倒是對這姑娘另眼相待,想起她哭的淒慘,心中有些不忍,於是開口安慰那女孩子。
“我魏軍兵多將廣,你這小腦袋擔心這事做什麼?還不如好好繡你的花兒才要緊,戰場的事自有男人去做。”魏瑜安慰道。
“難不成你能掐會算,知道我們能無事不成?”那姑娘聽後,倒是不當回事,這人是誰啊?這麼有把握的說了這話。
“這·····倒沒有,不過,我自有妙計!”魏瑜強做硬氣的說完,結果就不聞聲響了。
跳下去一看,原來女孩子趁著自己說話兒時候,偷偷地穿過假山裏的過道已經走了,魏瑜若有所失,想起自己出來久了,隻好先回去了。
回去後,無非是飲酒作樂,給陳淩和曹阡陌敬酒踐行,一眾人等說的都是客氣話,不再贅述。
等到陳淩一家和曹阡陌一起出發抵達了南風郡的時候,沒幾日,趙軍也到了南風郡不遠。
魏國東邊靠海的地方多山川,為了安全起見,元洵就帶著眾人在一處山坡的南麵挖壕溝、安營紮寨了,附近有水源,占得是上遊,不必擔心被下毒,溪流距離寬河較遠,就是水淹,這裏也不是穀裏。
待到一切都準備好後,元洵和眾人開始準備後日的攻城事宜,如今兩方都是才到不久,兵困馬乏,修整一日後,正是出擊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