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佑寧之前被害的事呢?元洵可沒有忘。
第二天,恰好是這個夏天將將過去後,為數不多的晴天,今年不知怎的,這梁州的地界一直在下雨,也不見什麼大暴雨,就是這淅淅瀝瀝的雨水,即使快要上秋也一直不曾停歇,梁州城的百姓們對於昨晚的事,諱莫如深,外麵兵荒馬亂的聲響,誰都聽見了。
他們知道外麵打起了仗,手無寸鐵的自己隻能躲在家裏瑟瑟發抖,拿著僅有的一些菜刀,木棍等工具,膽戰心驚的守在門邊,想要用自己最單薄的力量保護住家人,然而什麼都沒發生,兩軍交兵後,各方就偃旗息鼓,而他們貼在門邊聽了許久動靜之後,確定無事了,才放心的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天中午,經過口耳相傳,都知道他們的節度使要在菜市口被斬首示眾了,人們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趕往那裏,想要知道節度使為何到了這樣的下場,平民是不明了上層為何彼此爭鬥的,隻知道他們之間的爭鬥讓自己沒有安生日子過,所以他們恨得從來都是挑起戰爭的人。
等到人聚集地多了,監斬官站在台上,宣讀了曹風的罪行,說他不自量力,想要借著兩國爭鬥的時候,從中謀利,自立為王,百姓和官員聽完,皆是一片嘩然,就連那些敬仰曹風的人都沒有想到。
如今因為已經歸屬於趙國幾月了,除了曹風,剩下的人並不能直接聯係到魏國那邊,元洵這些日子跟在曹風身邊,知道哪些人是跟他親近,哪些隻是敬仰他,那些曹風的同謀也已經被下了獄,剩下的那些,隻要斷了他們的念想,之後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宣讀完畢後,曹風連帶那些同謀,就都死了心,知道到了離開的時候,都閉上了眼睛,劊子手手起刀落,砍下了他們的腦袋,從脖子裏噴灑出的熱血,濺了周圍一大片,不管是地上,還是行刑的人,甚至是距離過近的百姓,都沒能幸免。
看完之後,人人驚懼,不敢再對如今的趙國統治有半點兒怨言,都是自顧自忙各人的去了,隻有在沒人的地方才敢偷偷議論此事,不遠處的城牆上,站著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那人正是曹阡陌,今天她本是被關押在府裏的,可是曹夫人幫她逃了出來,一定要她看見曹風平安才好。
可是麵前的一切,深深地告訴了曹阡陌,那個男人在騙她,他之前那樣說隻是為了父親承擔著莫須有的罪名,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已,想到這裏,曹阡陌隻覺得氣海翻騰,但是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強忍著默默離開了。
等到回去後,曹阡陌告訴母親,說是父親認罪之後,要被抓去從軍,也許多年以後才能回來,要她和杜鵑回去外公家呆著養老就是,曹夫人的父親,如今已經從官場上退下來告老還鄉了。
之前在魏瑜出生不久的時候,魏國王室爆發了一次鬥爭,魏王之前的兩個過繼來的公子親生父親,對於魏瑜的存在感到了極大地威脅,於是想要趁機篡位,不過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連帶著支持他們的官員也被撤職受罰,曹夫人父親就是其中一個,不過因為曹風是魏王年輕時在軍隊的侍衛,有這樣的情麵在,梁州就從曹夫人的父親交到了曹風手裏。
如今曹夫人父親雖無實權,但是官場上的情分還在,在梁州下屬的地界做一個地主員外,生活雖不敵以往,但也是錦衣玉食,曹夫人和杜鵑回了那裏,她也放心些,曹夫人聽曹阡陌說完之後,想要追問下去,但是終究是閉了口。
阡陌畢竟是在眾人麵前嫁給了元洵,為了安撫餘下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這樣想著,曹夫人就帶著杜鵑回了家鄉,杜鵑的去留元洵是問過的,如果想要跟曹夫人一起回去,他並不會說什麼,有威脅的是曹風的位置,並不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