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延霆緊緊的閉了閉眼睛。
在歐念死後，歐家勢必要把顧小歐送進監獄，是他，是他暗中一手阻攔，也是他，給父母承諾，這一輩子，都不會讓這個女人好過。
“顧小歐，你的抱歉，念念已經聽不到了，如果可以，我寧願是你代替念念去死。”
歐延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顧小歐整個身子僵住，嘴角的苦澀迅速蔓延開來，是啊，她何嚐不希望是自己代替歐念去死。
隻是，如果這個詞，本身就是虛妄。
顧小歐站起身，轉過身子看向歐延霆：“歐延霆，如果當初死的人是我，你還會喜歡我一點點嗎？”
“嘩啦！”
雷聲響起，歐延霆隻看到顧小歐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目光透過大雨看向墓碑上的歐念，歐延霆揚手一耳光打在了顧小歐的臉上，怒吼：“跪下，誰準許你起來的。”
顧小歐嘴角溢出一抹淒慘的笑容，她就不該再抱有一點點希望的。
轉身沉默著跪下，顧小歐對著歐念磕了三個響頭。
“念念，我欠你的，隻能下輩子在還你了。我還是喜歡你哥哥，所以我隻能留下，繼續給你贖罪。”
顧小歐默默的在心裏說完，挺直了脊背跪在傾盆大雨裏麵，任由寒氣一點一點的侵入自己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小歐身體慢慢的哆嗦起來，可她就是不吭一聲，身後的歐延霆心髒處蔓延出絲絲縷縷的疼痛，說不清是為歐念，還是為眼前的顧小歐。
顧小歐越來越冷，身子哆嗦的也越來越厲害，可她就是不開口求饒。
如果這樣可以讓歐念活過來，又或許，可以讓歐延霆好受一些，她願意這樣跪一輩子。
隻是為什麼，身體越來越冷，眼皮也越來越沉，膝蓋痛到麻木，歐念的笑容，最終在顧小歐的眼前崩塌。
“咚”的一聲，顧小歐重重倒在大雨之下。
……
黑，眼前是一片漆黑。
顧小歐拚命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怎麼也睜不開，耳邊響起刻意壓低的聲音，那道女聲她很熟悉，一字一句透著對她的恨意。
“顧小歐，你為什麼還不死，你為什麼不還死，你以為，我會讓你肚子裏麵的孩子平安生下來嗎？休想，休想！”
顧小歐心裏一驚，顧雅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肚子裏麵的孩子，難道她懷孕了嗎？
顧小歐還來不及多想，耳邊又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那道聲音，是她的養母許慧的：“雅雅，趁著歐延霆沒回來的時候，我讓醫生給你弄了這個。”
顧小歐索性閉著眼睛，想要再聽聽，顧雅和許慧還能說出些什麼。
隻是這一次，隻聽到顧雅的嗤笑聲，兩人再沒說話，很快，腳步聲離開，病房裏麵陷入沉寂。
顧小歐用盡全身的力氣，使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裏麵，痛疼終於讓她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前純白的一片逐漸清晰。
很好，病房裏麵隻有她一個人。
顧小歐渾身發軟，想要坐起身，可是卻連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咯吱……”
門被推開，歐延霆高大的身軀走進來。
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整個人陰沉的可怕，看著顧小歐的眼神也極其冰冷：“顧小歐，你竟然懷孕了！我讓你吃藥的話，你是不是給我當做了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