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漫聽到薑尋的話，陡然渾身一篩。
她朝他笑了下，掙開他，接著整個人伏到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薑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傳來常漫一字一頓的聲音：
“琛少，我錯了，求您原諒我……我以後一定會聽話，求您……讓我回到您身邊……”
她的聲音很大，徹底不顧什麼狗屁尊嚴了。
見她服軟，陸琛被打的氣完全消了。
“乖。”像獎勵聽話的小狗一般，他揉了揉常漫的腦袋，掂起她尖巧的下巴。
“說，你最愛誰？”
“我最愛錢。”常漫答得飛快。
陸琛似乎並不意外，“其次？”
“還是錢。”
“很好，”陸琛很滿意，“漫漫，我原諒你了。”
常漫沉默著，任由陸琛抱著她往裏走。
薑尋像個局外人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這算什麼？
像三年前那樣，他又被她拋棄了？
又他/媽是因為錢！
“常漫！”他不死心，追過去，“常漫！”
陸琛的人圍過來。
一群男人，個個身強力壯，攔住他。
薑尋突然記起三年前那個晚上，他來陸家找她，叫她跟他走。
那時也是這樣，他被陸琛的人圍住，眼睜睜看著她被陸琛帶走，還被打斷了一條肋骨。
可現在不一樣啊。
現在他有錢了呀，是堂堂薑氏繼承人，身份矜貴，誰敢打他？
連秦茹雪都搶著嫁給他。
常漫沒理由不愛他！沒理由不跟他走！
“常漫，你不是愛錢麼？我有！”他聲嘶力竭地喊，拚盡全力證明自己，“你跟我回去，我給你錢，要多少給多少！跟我走！”
常漫被陸琛抱著，平仰著臉。
聽到薑尋的話，她忽的笑了。表情一動，她半邊臉上的血漬，緩緩洇進了發緣。
看起來，可真像隻鬼。
“常漫！常漫！”
“常漫……常漫……”
薑尋的聲音，被蕭瑟的夜風吹淡了些。
常漫不知不覺落了淚，失了魂的眼，仿似一朵折了骨的鳶尾花。
“謝謝……”她小聲對陸琛道，說得那樣真誠。
陸琛垂眸，第一次，認真看了常漫的模樣。
不同於以往的陰鬱，他對常漫艱澀笑笑，輕聲道：“漫漫，我是真的愛你。”
常漫沉默。
都做到這一步了，她不會再傻到反抗他。
陸琛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會信的。
他抬起臉，笑弧加深，染著危險的氣息。
“漫漫，三年了。今晚，我想和你做真夫妻。”
常漫瞬間變了臉色。
……
大門緩緩闔上，隔開兩個世界。
薑尋單膝跪在地上，背脊因為憤怒而起伏著，眼尾赤紅。
他又一次輸給了錢。
薑氏繼承人、錦城第一新貴薑尋，輸給了錢。
真他/媽搞笑！
手機響個不停，是他的助手打來的，似乎有什麼急事。
重複響到第三遍時，薑尋掏出手機，看也不看，暴躁地摔爛。
秦茹雪想去扶他，才靠近半步，便被他的氣勢嚇了回來。
“滾！”薑尋冷喝。
他緩緩站起來，也不撣撣身上的灰，隻挺直了背脊，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離開有常漫在的地方。
往回走。
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