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漫並沒有做出回複。
薑尋也不逼她。
等她哭夠了,他打了水給她擦臉,又笑著安撫她幾句,見她情緒平複過來,才回自己房裏睡下了。
常漫卻再也睡不著了,輾轉到淩晨才稍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失了意識。等她再醒來時,薑尋已經出去了。
她打電話給他,他隻說要處理的事很多,最近可能沒時間陪她,要她在家好好呆著。
常漫訥了下,最後還是乖乖應下。
兩個人都是默契的回避。
常漫想,他大概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可沒想到,薑尋這一忙,就是好幾天沒回家,隻派張暉過來看她。
大概是怨常漫害了薑尋,張暉和她算不上多客氣,客套地噓寒問暖幾句後,便叫了傭人離開,悄悄吩咐他們什麼。
再之後,常漫的日常生活便受到了限製。
她想出去時,會被傭人攔在家中,並且,他們還切斷了她與外界的聯係,也不準她從網絡、電視等媒介手段中獲取外界信息,幾乎是密不透風地監視她。
這一定是張暉吩咐的。
而張暉,自然是聽薑尋的命令做事。
可他困住她,是什麼意思?
常漫坐不住了,試探性地提出要去醫院看圓圓,也被拒絕了。
她打電話給薑尋,他也不接,隻派張暉給她回電,安撫她萬事無虞。
常漫越來越不安,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她發覺,連家裏的傭人,都變得奇怪了起來。他們看她的眼神中,總帶著嘲弄和探究的意思。
她肯定,外麵一定出事了。
常漫狠下心,用一把水果刀,逼一個膽小的女傭說出了真相。
原來,前幾天,有人在社交網站上上傳了一份豔照。照片裏的女人雖然身體被打了馬賽克,但憑著神情和姿勢,也能看出香.豔程度爆表,一時間在網絡上大肆流傳。
而這個女主角,就是常漫。
那些照片也是真的,是從她落在陸琛手裏的那些視頻中截出來的。拍的時候她被陸琛喂了藥,神誌不清。
而且照片經過高度處理,赤.裸的身子什麼也看不清,唯獨將那張汗涔涔又千嬌百媚的臉,高清放大,千真萬確就是她的麵孔。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要多曖昧有多曖昧,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這下子,她在錦城那些原還捕風捉影的壞名聲,真的被坐實了。
常漫癱軟在地上,麵色發白。
陸琛瘋了。
把這些足以毀掉她的照片拿出來,他真的瘋了。
瘋狂的警告!
見常漫一副失魂落魄、不敢置信的神情,女傭支吾著想安慰她:
“小、小姐,沒事的,您不用擔心……先生、先生已經在解決了……他已經公開表示,您是他的女朋友,他會……會和您共進退……”
……
很快,薑尋趕了回來。
他已經知道,常漫逼出了真相的事。
他怕她會害怕。
會瘋。
傭人說,常漫在他的書房。
薑尋找過去時,她正沒事兒人一般,窩在他的沙發上看書,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下,一派閑適愜意的模樣。
她挺秀的鼻梁上,還架著他工作時用的金絲邊眼鏡,現已滑到了鼻尖。
他倆度數差不多,常漫就是喜歡拿他的戴。有他的味道。
聽到開門聲,常漫抬頭一瞥,笑,“怎麼回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薑尋盯著她看了幾秒,見她神色不變,才緩緩“嗯”了一聲,走到書房裏來。
房裏似乎換了新的香薰,味道淡雅沁人。
常漫合上書,問他:“忙完了嗎?”
他不答,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自上而下的視角,似乎是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來。
常漫迎著他的視線,表情自在,“做什麼一直看我?”
薑尋突然彎了彎唇,揉她的頭,“沒什麼。”
話題到這裏,似乎終止了。
兩個人明明都知道,彼此現在最關心什麼、最在意什麼,卻為了維護彼此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都默契地換了張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