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馳電掣地速度讓顧若曦有些受不住，跑車開在一處海邊的時候，顧若曦想停下來休息一下。
林緒挑眉，表示同意這個提議，把車停到了路邊，兩人去了海灘。他能看得出來身旁這個女人的複雜和一絲糟糕狼狽，但是她的冷靜和自持也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他收回目光，看著浪潮滾滾的海，卻見她的臉頰已經轉向了別處，一直停留著，微微吸著鼻子。
“想哭又何必再克製？”林緒淡淡看著海上的熒光，“我對於你來說，不是可以一起哭的盟友麼？”
半調侃的話語讓顧若曦微微笑了一聲，鼻腔有些濃音，她一手擦了擦臉頰的淚，破涕為笑：“我想我對於你來說，可能會有些矯情，所以這種舉動還是不要當麵戳破的好。”
“你就是太敏感了。”林緒微微一笑，“可能你是對我沒有卸下心防吧，我隻能這麼想。”
顧若曦覺得自己的感性可能源於看到了大海。在剛才的晚宴中那般受人侮辱，然後再被傅時謙宣布表白，但她卻感受不到被表白的喜悅，確切地說，這不是一種表白，隻是一種單方麵地霸道宣言罷了。
這次的英雄救美或許隻是一場虛構的場戲。如同他大婚那次一樣，也許，她終其一生，都不能真正去了解那個男人。
林緒察覺到她沒有說話，隻是愣愣看著大海，像是思緒萬千淩亂的模樣，也不再說話。眉頭一挑，淡漠地從內兜裏抽出煙盒，遞出一支煙來。
打火機響的時候，顧若曦突然轉了頭，問林緒：“你最近跟李婧的比賽應該有結果了吧。”
顯然地陳述句，林緒挑眉一笑，“我倒是期待她跳脫衣舞的樣子。”
顧若曦恍然一笑：“你給人的感覺真的不太好，林緒。”她第一次這麼叫他，讓他感到心頭一震。
就聽見她的話繼續在耳邊響起：“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看似親和，實則狡詐，看似有情，實則無情。你跟傅時謙那家夥的區別僅僅在於你比他更會偽裝而已。”
傅時謙的冷漠溢於言表，不屑偽裝，而林緒，七竅玲瓏心，八麵虛情，九分假意。
林緒沒想到今日看海的顧若曦這般直接地明著誹他，怔愣了一瞬，煙圈猛地一吸，再猛地吐出來：“你不怕我聽了你這般詆毀我的話之後，我把你扔在這海邊？”
顧若曦轉頭，看著他笑了笑，眉眼像是被這美妙的大海熏醉了似的，“你要是真的能拋下我自己走了，我倒是真的放心你這真性情了，哈哈哈......”
林緒久久看著她，然後回頭，直麵大海，嘴角的笑容開始消失：“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但麵對那樣一個環境，人不可能隻有一麵，你要知道，我的角色很艱難，並不能像個常人一樣隨心所欲。”
他第一次跟人談心，在這遙遙大海邊，好像自己已經如想象中的那般渺小平凡，毫無負重感。
“嗯。”顧若曦點頭，似有所感，“我倒是能理解你們的身份使然，但是人的瀟灑不是身份決定的，而是由自身性情決定，你不能把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整體戴著一副麵具做人，你不累嗎？時間一久，你就會發現，你已經變成了麵具人，沒有了感情，你偽裝得越好，你的真心越少，到時候你比傅時謙還要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