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過,洛卿塵辭別胡佛羅,帶著碧城回到村子,在臨江的客棧要了最好的一間房,休憩片刻,等待傍晚到來。
“這是古拙寨最好的客棧。”洛卿塵道。
他們此刻正泛舟河麵,木蘭舟很是寬敞,兩人坐下,中間擺放了一張檀木小桌,仍舊不顯擁擠。
“我們要的又是最好的房間。”洛卿塵繼續道,臉上神色是數日來不曾有過的放鬆,“所以他們招待我們也是最熱心的。”
碧城將桌上酒杯斟滿,遞給他一杯,道:“心裏明明焦急得很,卻做出這種悠閑的樣子,騙不了我的。”
洛卿塵喝了口酒,搖頭道:“你誤解我了,阿城。你看看周圍,就會明白我為什麼要在這裏讓他們擺放木舟了。”
碧城看了眼四周,他們所處的河流是羅浮河的分支,從這裏可以將整個河岸兩側的情景盡收眼底。
碧城想了想,道:“邪神會參加姊妹節嗎,如果他不來,我們在這裏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他會來的。”洛卿塵道,“今天在邪神塚見到的那人讓我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古拙寨的姊妹節可是有什麼不同之處?”碧城問。
“其實節日本身並無任何不妥,隻是今年的日期正好落在七月十五,而七月十五是紫府門開,鬼王臨世的日子。”洛卿塵道,喝幹杯中酒,修長的指尖敲擊著白瓷杯壁。
“邪神難道與鬼王勾結到了一起?”碧城訝然。
“同流合汙。”洛卿塵點頭,“他們之間肯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種協議一旦有機會付諸實施,天下必定大亂。”
“那……我們要阻止他們!”碧城激動道。
洛卿塵望向她,眸中露出笑意。碧城赧然,道:“我,說錯了嗎?”
“沒有說錯。”洛卿塵道,探身越過檀木桌,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自然是要阻止他們。”
他的指尖停留在碧城耳畔,溫柔地替她撩起一縷鬢邊發絲,攏在耳後。碧城眨了眨眼睛,內心悸動,不知身處何處,今夕何夕。
過了許久,碧城從眩暈中緩過神來,想起一事,問道:“洛師兄,那個胡佛羅好生奇怪,他臉上的黑氣是怎麼回事?”
“那是被蠱毒侵蝕的結果。”洛卿塵道,“三年前,胡佛羅來此地采藥,不小心被一隻肉色蟲子咬住腳腕,他檢查了那蟲子,發現並無毒性,便繼續朝林中走,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可是當天晚上便頭痛欲裂,起身照鏡時,已經麵目全非,兩頰和嘴唇都被蠱毒腐蝕了。好在他生性謹慎,被咬後將那蟲子收入竹筒。便找出蟲子,忍著劇痛,憑借自己多年研究的藥理,連夜配出解藥,可是一張臉卻不能複原,隻好用布巾遮麵。受此重創,他不願再回中原,便留在古拙寨,說是避世隱居,不過了卻餘生罷了。”